拿著辛苦一個月掙到的一千多塊錢,我離開飯店之后,出門就看到王雪正站在門前盯著我看。
我揚了揚手上紅彤彤的百元大鈔,自嘲道:“我被開除了,你滿意嗎?”
王雪神色有些尷尬對我說:“我沒有這個意思,要不這樣,我?guī)湍闳ジ习逭f說,讓他不要開除你!”
我看她轉(zhuǎn)身就向著飯店走去,頓時拉住她冷笑道:“算了吧,只要你不在纏著我,就算是對我最大的恩惠了!”
從飯店回到家之后時間還不到五點,我進(jìn)門之后叫了兩聲三叔,發(fā)現(xiàn)三叔并沒有應(yīng)我,頓時有些奇怪的去臥室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三叔確實不在。
這倒是奇怪了,三叔這個時間能去哪?
三叔自從夾皮溝的事情之后,身體就一直不太好,而且腿腳也不方便,我生怕他出現(xiàn)什么意外,所以就出門去找。
我想三叔頂多就是在家里憋不住了出去透透氣,走不了太遠(yuǎn),但我從五點出門找到六點,附近幾乎都走遍了都沒有看到三叔。
眼看天馬上就要黑了,我心中不禁有急躁,就想著回家在看一眼,如果三叔還沒回來就報警。
幸運的是等我回到家的時候,三叔正在廚房忙活著做飯,看著他一瘸一拐的樣子,我心中放松之余也有些心酸,于是走過去說:“三叔,別忙活了,讓我來……”
等三叔轉(zhuǎn)身的時候,我這句話說不下去了,只見三叔臉上有明顯的瘀傷。
“誰,誰干的?”我瞬間大怒。
整個夾皮溝只剩我們兩個,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三叔被打立刻就炸毛了。
“別吵吵!”三叔瞪了我一眼說:‘只是一些輕傷而已,沒事!’
“三叔,你告訴我是誰打了你?”我強壓著心中的怒火說:“欺負(fù)一個身體有缺陷的老人,還要不要臉了!”
“行了!”三叔勸我說:“沒啥大不了的,也怪你三叔自己裝瘋賣傻太久了,不懂人情世故,這事情確實怪我!”
“不管怎么樣,那也不能打人??!”我說。
接下來,三叔跟我解釋了一下,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來三叔昨天在家里待著無聊就出去轉(zhuǎn)了轉(zhuǎn),跑到鎮(zhèn)上公園的時候看到有人在算命。
三叔當(dāng)初從黃皮子廟拿出來的古籍記載的就是占卜之術(shù),所以今天就跑到公園去給人算命了,只不過三叔為了活命從小就裝瘋賣傻,所以性格就有些耿直,看到什么就說什么。
一個開大奔土豪從他面前路過,他直接拉住人家就說他家里馬上就會死人,這還能不挨打嗎?
對此我實在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才好了,只能苦笑著說:“三叔,好端端的你去給人算命干嘛?”
三叔有些無奈道:“我都吃了一輩子白飯了,眼瞅著夾皮溝就剩下我們兩根獨苗了,我不能一直讓你養(yǎng)著我吧,你這年紀(jì)輕輕的,我還指望著你給我們夾皮溝延續(xù)香火,我不能一直拖著你!”
我一把抓著三叔的肩膀正色道:“三叔,夾皮溝就剩下我們兩個了,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的,你如果出事我自己也活不了,你絕對不能有拖累我的想法!”
三叔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岔開話題說:‘行了,不說這個了,吃飯吧!’
吃過晚飯之后,我出去藥店給三叔買了治瘀傷的藥,然后自己躺在床上就考慮明天去什么地方找工作。
我沒什么學(xué)問,初中沒念完就出去打工了,做不了什么太高端的工作,所以就想著明天能不能去工地找找有沒有活干。
第二天一大早上,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誰啊,這大早上的,別敲了!”
我打著哈欠開門之后,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看衣著打扮應(yīng)該是很有錢的樣子,不過臉色有些難看,而且頭發(fā)還亂糟糟的,一雙眼睛通紅,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熬夜沒睡。
“請問你找誰?”我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確定不認(rèn)識這個人。
“請問大仙在嗎?”他有些急切地說道。
“大仙?”
我愣了一下說:“你找錯地方了吧,這地方?jīng)]有大仙!”
“不會錯!”他直接說:“我一晚上沒睡,從公園一路打聽過來的!”
我聽到公園這這兩字先是眉毛一挑,神色不善地盯著他說:‘好啊,打了我三叔你竟然還敢上門?’
“小哥,當(dāng)初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不對!”他直接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力道很重,我聽著都感覺到疼。
打完之后,他直接跪在我面前,聲音有些顫抖著說:“打人是我不對,是我混蛋,我可以賠償,我只求大仙能救救我女兒!”
說實話,我心里雖然恨他打了三叔,但三叔當(dāng)時做的確實有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乙粋€大男人都跪下認(rèn)錯了,我也不好在說什么,所以就把他扶起來說:“這大街上的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就在這個時候,三叔拄著拐杖出門,土豪見狀急忙跪著爬過去就說:“大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
三叔上下打量了土豪一眼,最終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幫你,昨天你如果聽我的或許還有機會,現(xiàn)在我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土豪聽完臉色頓時變成了枯黃色,直接就攤在了地上,一個勁的給自己甩巴掌,嘴里念叨著:“玲玲,是爸爸對不起你,都是爸爸的錯!”
一個大男人崩潰到這種地步,我看著都有些心酸,把他扶起來說:“事情既然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在自責(zé)也沒用,想開點吧!”
土豪離開之后,我就問三叔說:“三叔,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
三叔自嘲一笑說:“看出來了有什么用,還是沒能救下來!”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我勸慰他說:“你已經(jīng)做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這事情也怪不得你!”
我勸慰了三叔幾句之后,讓他不要在出去給人算命了,自己就出門到附近的工地上找活干,因為我從來沒在工地上干過,只能給人當(dāng)小工,一天八十塊錢。
雖然不多,但比飯店要強一些,只不過唯一的壞處就是太TM累了,而且工地上一些操蛋的老油條一直讓我干這個,干那個,一天下來累的我渾身痛。
三叔看我的樣子就有些心疼,給我下了一碗面放了兩個雞蛋,勸我說:“小葉子,你真不考慮一下抬棺嗎?一單下來掙得比你一年都多!”
我聞言頓時愣了一下,說:“有這么多?”
“當(dāng)然!”三叔說:“你知道村長請錢森去背棺花了多少嗎?”
“多少?”
“四萬現(xiàn)金,概不賒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