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頭七

遇到這種情況我哪里還睡的著覺,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直到折騰到了后半夜,實(shí)在忍不住困意襲來,竟然模模糊糊的睡了過去。

躺在床上我睡的很輕,只覺得游離之際竟然有一陣?yán)滹L(fēng)吹在我的臉上,猛然間我就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剛剛那陣?yán)滹L(fēng)究竟從何處吹來的?我看了看窗戶,是緊閉著的。就在我回頭的一瞬間,不由得愣住了。

我的房門此刻居然是大敞開著的,我明明記得進(jìn)屋的時候插栓鎖了房門的?。?/p>

想到這里,我不禁有些忐忑,看著外面的院子里一片漆黑,無邊的空洞像似要將整個人吞沒。

我趕緊從床上跳起來,跑到門口打算重新栓好房門。走到門邊,又一陣?yán)滹L(fēng)迎面吹來,不知何時竟然有兩盞燈籠從院墻外飄了進(jìn)來。那燈籠是紙糊的,就那樣空靈的飄在院子里,燭光很弱冒著幽綠色,還一閃一閃的,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我看了不由得直冒冷汗,濃濃的黑霧模糊了我的視線,就在這時候黑霧里飄出來兩個人來。我看得真切,那倆人臉色煞白,但是嘴巴鮮紅,極其嚇人,像極了劇里的小丑。

他們就那樣木訥的飄在院子上方,就像幽靈一般。見此,我心里一咯噔,看來今天晚上八成又撞見鬼了。

我連忙一把將屋門閉上,只留有一個縫隙,屏住呼吸悄悄的趴在門縫間留意起院外的動靜。

黑霧越來越大,我看見有一頂白色的轎子飄了過來,還有人抬著,數(shù)了數(shù)不偏不倚的八個人??此麄兊陌缦嗪椭澳莾扇艘话銦o二,都是奇奇怪怪的,哪還有半分正常人的模樣。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時候,轎子的布簾突然被一陣大風(fēng)吹開了,里面端坐著一個人。

那人一襲黑白色的緞子,云色布鞋,沒有多余的花式。一頭花白的頭發(fā)整潔的綰于腦后,待到看清楚她的臉后,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不是我奶奶嗎?

頭七,她真的來了!

她看著我這個方向,眼角帶著盈盈笑意,奶奶笑得慈祥,一如往昔。她對著我招了招手,難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我了?想到這里我心里慌得厲害,奶奶已經(jīng)死了,她來找我莫非真的是想帶著我一起走嗎?

見我不為所動,她竟然站起身走出了轎子。袖手一揮,使我猝不及防,房屋的大門再次被風(fēng)吹開。

就這樣,我徹底暴露在他們的視野里。她也正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此刻的我已經(jīng)緊張到了極點(diǎn)。

我看著她人雖然落了下來,可任然離地三寸有余,活脫脫的一個幽靈。

她站在我面前,慈眉善目的望著我一如往昔,我不禁有些動容。

她一言不發(fā),向我伸出了手,我看著她鼻尖一酸,居然鬼使神差的牽了上去。

她拉著我剛走出沒兩步,一陣涼風(fēng)掛在臉上,我一個冷不丁的驚醒了過來。

“她不是奶奶,她是惡鬼!”我使勁咬了咬自己的嘴皮兒,提醒著自己。

趁她一不留神,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推開她,從她身邊掙脫開來,順手就近抄起一根挑水的扁擔(dān)一臉警惕的看著她:“就你這鬼樣子,也敢勾你小爺我,小爺潑你黑狗血扔你黑驢蹄子,讓你有命來沒命回去。”

“阿天!我是奶奶,我來看你了。我的寶貝孫子,奶奶是來接你的。”她看著我,淡淡道。

我冷哼一聲,卒了一口口水,冷聲道:“我呸,小爺我眼睛亮堂著呢,你這鬼東西休想唬我。”

她似乎不愿意再繼續(xù)和我糾纏,扭頭望著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我不禁呆住了,此刻的她眼珠子瞪的老大,我清楚的看見她的眼球凸起慢慢的充起一縷縷黑色的血絲,蔓延到整張臉,最后是全身。

原本慈祥的老太太頃刻間變成一個青面獠牙的厲鬼。她的皮膚潰爛的厲害,干枯的手向我伸了過來,我知道她想要掐死我。

抄起扁擔(dān)便向她砍了過去,她速度極快,我根本打不著。

被她晃晃悠悠的厲害,就像是掉進(jìn)了漩渦里,四面八方都是女人凄厲陰冷的笑聲。我不由得開始慌了,握緊扁擔(dān)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亂砍。

“你們這群惡鬼,看你們還纏著我兒子。”就在這時候突然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向我澆了過來。

或許是院里的動靜太大,驚動了我媽。她端起水盆本來是打算潑女鬼的,卻一個不小心全潑在了我身上。但正是這盆水,才再次讓我清醒過來。

“嗨呀!瑛子這些紙扎人可比先前那個厲害多了,已經(jīng)不怕水了。”

舅公搖了搖頭,急忙對著我媽道。

我心里一愣,原來是那些個鬼東西。

我媽也急得扔掉木盆兒,急道:“那咋整?。∧枪頄|西還纏著我家阿天呢!”

“別急!”說著舅公便從兜里摸出了一捆紅繩。

只見他東一捆,西一套,不過半分鐘時間半個院子都是他牽好的紅繩,像蛛網(wǎng)一樣。

那個有著奶奶模樣的紙人還在對著我步步緊逼,我拿著扁擔(dān)極力反抗,可是卻堅持不住了。

“阿天!別打了,快點(diǎn)往我這跑!”這時候,舅公急忙叫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是一個側(cè)身避開了她的攻擊,轉(zhuǎn)身就往舅公那邊跑??墒堑教幎际菭亢玫募t繩,我要一邊穿過紅繩,一邊躲開她的攻擊,速度降低了不少。

突然,我感覺自己失去重心,一個勁兒的往后仰,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穩(wěn)住陣腳。

這時候舅公牽著紅繩跑了過來,死死的纏住了紙人扯著我衣裳的手。借此機(jī)會我一扁擔(dān)砍過去,果然,她撒開了。

看著她已經(jīng)被困在了紅繩里,我這才緩過一口氣來。

舅公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沒啥事兒吧!”

“沒事兒!您確定這些個細(xì)長的繩子綁的住她?”我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子,搖頭應(yīng)道。

“我那是陣法!”

就在談話間,那十來個猶如小丑模樣的紙扎人卻涌了過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

“爸,有火嗎?”我頭也不回的問道。

還不待我爸回答,舅公便急忙道:“沒用的,那個人的道行遠(yuǎn)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些紙扎人水火不懼,難應(yīng)付的很。”

又是那個人,那個人究竟是誰?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想置我于死地。

望著那些涌來的鬼東西,我驚魂未定,他奶奶的,莫不是今晚要將命交代在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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