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八姑婆后面那些抬棺人一見我出來,全部都嚇得停住了腳,八姑婆連忙將我摟在懷里,急急的朝著姑子廟帶。
可一進屋,看到亂成一團的靈堂,跟著就傻眼了。
那些抬棺進來的人,全都嚇了一跳,差點將棺材直接給扔地上。
八姑婆連忙問我那些守靈的人呢,我搖了搖頭,卻見那女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飄到了我旁邊,不停的朝著指著外面,似乎想告訴我什么。
可除了我,卻好像沒有人能看見她一般,八姑婆回來了,我終于沒這么怕了,順著那女鬼的方向指了指。
這時屋外傳來了公雞打鳴的聲音,原本還透著絲絲亮色的天慢慢的起了薄霧。
八姑婆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臉色開始變得慘白,而那些送棺材來的更是嚇得雙腿微微發(fā)抖。
我不知道那方向有什么問題,看那女鬼似乎有點著急,連忙扯著八姑婆到一邊,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她聽了之后,臉色更加不好了,咬著牙看了看我剛才指的方向,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讓抬棺材人將棺材就地放著,就直接在外面搭靈堂,她大步的走向那具女尸,將她抱起想放回棺材里,可她一走近棺材,卻整個人就是一頓。
我一直好奇到底是什么一直在棺材里撓著,這時有八姑婆在也不大怕了,將小白放一邊爬到擺棺材的二人凳上朝里張望。
卻見一個頭發(fā)花白六十多歲的老頭躺在棺材里,他大張著嘴喘氣,嘴里的舌頭已經不見了大半截,他一喘氣就朝外冒著血泡,雙眼也成了血窟窿。
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好肉,肚皮上更是大塊大塊的肉被扯了下來,連同里面的腸子都被扯了出來,亂成一團的溜在棺材里,我終于知道那具女尸吃的是誰的肉了。
這會子似乎還沒有斷氣,他因為疼痛不時的抽抽著,大張著的嘴不時的一開一合,如同上了岸的魚一般,卻明顯是活不成了。
八姑婆沉嘆了口氣,瞪了我一眼不準我看,將女尸放在地上,然后拉著我走了出去,直接將靈堂的門給關了,讓外面的人先不要進來。
出了靈堂的門,看著站在外面的女鬼,我猛的想起棺材里躺的是誰了,正是這女鬼的爺爺,昨晚他們送棺材來的時候,那老頭子一臉陰沉的站在門口,似乎十分晦氣的樣子。
看到我在一邊偷看,還朝我呸了一口。
想到剛才他還活著卻發(fā)不出聲音,硬生生被女尸挖肉吃,我心里就不大得勁,自己跟他就隔了一具棺材板……
如果我被那女尸拉了進去,是不是也會被活生生的挖眼斷舌吃肉。
八姑婆又叫人拿了東西布了靈堂,這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她又瞄了瞄我指的方向,嘆了口氣,伸手將我懷里的小白抱了過去,指了指房門似乎想叫我回去,可最后又擺了擺手,掏出她的手帕讓我將臉蒙著,跟她一塊去。
這是八姑婆第一次允許我跟著她一塊出門,我心底一陣高興,連忙蒙著臉跟著她朝外走。
一出門借著蒙蒙的亮光,居然看到廟門口一片狼藉,居然還有一團團帶血的貓毛,可我記得小白并跑出來跟野貓混戰(zhàn)?。?/p>
八姑婆卻只是看了一眼,拉著我就走了。
路上我不停的問八姑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八姑婆卻一聲不吭,大步的朝著我指的方向走去。
村后一直都是山,我跟八姑婆幾乎走到天大亮,不要說小白餓得直扒拉我褲腿不肯走了,光是我都餓得酸水直泛。
可八姑婆卻依舊一直朝前走,一直走到一座長滿雜草的大土包前,她一把抓起我懷里的小白,猛的朝那土包上一扔。
小白立馬嚇得炸了毛一般的低叫一聲,可它一叫,那土包里面立馬傳來無數(shù)低低的尖叫聲。
跟著無數(shù)野貓從土包的草叢里竄了出來,一見小白,卻都連叫都不叫,夾著尾巴就跑了,八姑婆從懷里掏出火柴將土包上的雜草一把給點著了。
只見土包里面再沒有野貓竄了出來,跟著八姑婆忙叫我脫了衣服滅火。
等我們將火滅了之后,就見那土包露出一個大大的缺口,在陽光照耀下,那缺口里面幾個人正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可他們身邊卻堆滿了死老鼠。
而且那些老鼠看上去好像才剛死不久,有的甚至還沒有斷氣。
還有的人甚至嘴里居然還咬著一只死老鼠,還有的更是吞了大半進去,就好像真的變成了貓一般。
我跟八姑婆將那些人扒拉出來,八姑婆又對著他們的人中一陣猛掐,這些人一醒過來,就猛的撲到一邊不停的大吐。
只見酸水泛出,那酸水里面居然夾著無數(shù)的灰毛,以及嚼碎的帶毛老鼠肉。
四周全是薰人的酸水味,我想到剛才自己餓得直泛酸水,這會卻真的只想吐了。
幸好他們吐過之后就沒什么事了,八姑婆交待他們回去之后,先用米醋調水喝上兩大碗,再摳著嗓子吐出來,將肚子里的老鼠毛吐盡后,再喝上大碗熱姜汁。
那些人估計也嚇著了,忙不迭的點頭。
卻又一個勁的問八姑婆是怎么回事,八姑婆似乎有點不高興的看了她們一眼,問他們想不想知道他們家老爺子去哪了。
他們這才想起少了個人,可當他們聽說那老頭子死在了棺材里時,全都驚叫了一聲,再也沒有多問什么了,夾著尾巴跑了。
我連忙問八姑婆這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朝我嘆了口氣,這才將事情說了兩句。
那女鬼今年才十四歲,從我看到嬰孩就應該知道她懷了孩子了,而且那孩子就是她爺爺?shù)摹?/p>
她肚子顯懷藏不住,家里肯定不準這亂倫的東西生下來,家里亂成一團,后來那女孩子受不了直接拿著菜刀抹了脖子。
我聽著詫異不已,知道八姑婆這輕瞄淡寫的幾句話,后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骯臟與心酸,也虧得那女鬼還一直指著方向想救家里人。
因為這糟心的事,回去的路上我抱著小白沒有半點興致說話,可八姑婆卻時不時的瞄我,似乎想問什么卻又不好開口。
被她看了幾次,我只得硬著頭皮沒話找話的問剛才那土包是什么。
八姑婆好像有點害怕一樣的回望了一眼剛才那地方,告訴我那地方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墳包,卻似乎一直很藏野貓,跟著讓我抱緊小白,其他的卻再也不肯多說了。
回到姑子廟,外面的靈堂已經搭好,八姑婆卻突然要求開棺材看下尸體。
那家人怎么也不肯,說這未婚嫁的女子得家里人收殮,收殮過再開棺就十分不吉利了。
我一聽又是未婚女子,眼睛不由的瞄了瞄被八姑婆緊關著的門,那里面女尸也是未婚女子,還懷著她爺爺?shù)暮⒆幽亍?/p>
幸好這時是白天,那女鬼沒有出現(xiàn),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那邊八姑婆跟那些人似乎吵了起來,八姑婆居然十分氣氛的指著那事主大聲喝問棺材里面的人是不是懷孕了。
那時還是九十年代,民風依舊淳樸,未婚先孕是件十分丟人的事,那家人大聲的說不是。
八姑婆卻依舊強硬的說要開棺材驗過才算,要不然母子尸跟女尸法事是不同的,到時有什么事她不負責。
那家人聽了臉色白了白,卻還是不肯,八姑婆一個人也爭不過他們,氣得她指著大門讓他們將棺材抬出去。
可她的話音剛剛一落,就聽到棺材里又傳來什么東西用力抓撓的聲音,嚇得那家人連忙朝后退了幾步。
我聽著這聲音立馬全身發(fā)麻,緊緊的抱著小白貼著墻,很是不安的看著八姑婆。
八姑婆這會子也不知道哪來的氣勢,扯過幾個壯漢,拿起鐵鍬就讓他們開棺。
那些壯漢看八姑婆剛才如此氣憤,加上這些年處理這些事情在村子里還有些威望,也感覺這事不對,連忙合力將已經釘死的棺材蓋給打開。
剛一打開,就聽到里面幾聲怪叫,跟著一只還朝下滴著血水的毛爪子猛的從棺材里面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