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殤身為九五至尊,理應(yīng)是無比尊貴,高高在上??墒?,他的寂寞,他的孤獨(dú),也許只有皇后溫婉儀才懂得。
打從坐上龍椅那天開始,夜殤從無一天擁有實(shí)權(quán)。倘若夜殤乃平庸之輩,胸?zé)o大志,在后宮三千佳麗溫柔鄉(xiāng)里美美溺上一輩子,知足常樂,也就罷了。
偏偏夜殤打心底不服氣。他想做點(diǎn)什么,為了天下百姓,更為了不再有清明廉潔的官員被無端排擠掉。
因此,終日郁郁不得志,雖過著田園詩意般的生活,但表面的狂放不羈,卻隱藏著內(nèi)心多少無奈和脆弱。
再加上夜殤年至不惑,多年以來,后宮嬪妃每每懷孕,卻頻頻意外流產(chǎn),致使至今未有龍裔,夜殤亦甚為苦惱。
如此一來,更加給了禪位給親弟弟豫王的理由。然而,他豈能甘心?
因此,夜殤正待與溫婉儀再生一個(gè)時(shí),她卻突然得了怪病,讓他無比懊喪。
在眾妃嬪中,他最看中的正是皇后。不僅是溫婉儀出眾的外貌讓他心儀,更重要的是溫婉儀的性情十分溫柔,若與她生孩子,既是嫡出,又必得優(yōu)良基因。
可是如今,當(dāng)薄涼與谷風(fēng)治好了溫婉儀的怪病,溫婉儀亦半年多未與夜殤親近,也十分想念時(shí),夜殤卻突然失去了興致。
當(dāng)夜殤回宮后,人是到了椒房殿,可是心卻未到。
美食盛宴,加上溫婉儀嫵媚傾城的美貌和溫柔招待,都無法喚回夜殤游離的心魂。吃喝之后,夜殤竟然起身,向溫婉儀告辭,自己回到祟明殿睡覺。
溫婉儀只得依依不舍的恭送。她倚著門框,惆悵不己,兩道柳葉眉不知不覺蹙緊。
采菱侍侯她已久,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思。
她扶著溫婉儀勸道:“皇后娘娘,門口寒涼,還是請(qǐng)娘娘先進(jìn)殿再說吧。好不容易養(yǎng)好身子,別又著涼了。”
溫婉儀溫順的讓她扶回去,緩緩的坐在炕邊發(fā)呆,手里抱著采菱塞過來的暖手。
“怎么就走了?”
她呆怔的樣子惹得采菱一陣憐惜。
“皇后娘娘,恕奴婢多嘴。原本之前陛下也不會(huì)這樣。陛下一直盼著皇后娘娘鳳體安康,可是……”
她停頓了一下,面色遲疑,似乎也在猶豫該不該說。
倘若薄涼是個(gè)姑娘,她早就依依丫丫說開了,可薄涼是個(gè)男子,這……可能么?連采菱都懷疑。
“有話就說,采菱,這可不像你平時(shí)的樣子。”溫婉儀因?yàn)樾那椴缓?,語氣也煩燥起來。
采菱輕嘆:“誒,皇后娘娘,正是不知該如何稟報(bào)。娘娘覺不覺得這段日子陛下與丞相過從甚密呢?除了給娘娘治病以外,幾乎就是寸步不離。”
“商討國家大事,陛下倚重他,這也正常。”溫婉儀還沒想到別處去。
“可是,方才采菱奉娘娘之命送賞賜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卻見到陛下?lián)е┫啻笕?。若是因?yàn)楸〈笕俗砹司疲鲋彩钦???杀〈笕松磉吥敲炊嗳?,陛下是九五至尊,娘娘可曾見過陛下扶過什么人。扶倒也罷了,那陛下看著他的眼神,真的是與別人不同。陛下的桃花眼原本多情,那眼神真是看得奴婢心里也撲通撲通的跳呢。”
溫婉儀聞言,心里一個(gè)格登,然而轉(zhuǎn)念一想,又強(qiáng)作鎮(zhèn)定道:“說不定就是你平日里喜歡上了皇上的桃花眼,自個(gè)小鹿亂撞呢?”
“不不不,皇后娘娘,您可別誤會(huì),”采菱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溫婉儀面前,“奴婢不敢。再說陛下心高氣傲,如何看得上奴婢?奴婢是真心在為娘娘著想,請(qǐng)娘娘耳朵聽著,心里記著,留個(gè)神就是了。這事太過匪夷所思,原本奴婢也不敢多嘴,故而猶豫著。”
“嗯——”溫婉儀眸色微斂,沉吟片刻方道,“平身吧。本宮記下就是了。不過這話也別到處宣揚(yáng)。倘若本宮聽到誰亂嚼舌根,絕不輕饒你。”
“是!皇后娘娘!”采菱乖乖答允。
采菱退下后,溫婉儀心中翻江倒海,再不能寐。沒有誰比她更加明白,采菱說的就是實(shí)情。
薄涼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答應(yīng)替薄涼保密??墒?,如果有一天,這個(gè)救命恩人要搶走她的夫君,她該怎么做?
這天早朝后,夜殤又把薄涼留下,將其關(guān)閉書房?jī)?nèi)伴讀,談?wù)撎煜麓笫?,又不要聶苻與薄冰作陪,全都打發(fā)了他們回去,只讓他們午夜再來皇宮外車馬等侯。
薄涼原本并未多想,可是,留的時(shí)間久了,加之夜殤的眼神甚為奇怪,薄涼也就心慌難耐,坐立難安。
到了入夜之后,薄涼想要告辭離去。
夜殤卻強(qiáng)行將她留下一同用晚膳,薄涼百般推辭不過,只得答允。
夜殤命人備下豐盛酒菜,席間訴說心中苦悶,更是頻頻邀飲。薄涼只得同飲。
夜殤說了許多,說了太后的強(qiáng)權(quán)霸道,說了后宮無子嗣,邊說邊飲,以致于他有意灌醉薄涼,以辨真?zhèn)?,卻把自己也灌得微醺。
然而,薄涼在他的強(qiáng)灌之下,也喝了許多酒。她心里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把青玉案的始末向他和盤托出。
他能理解么?這畢竟直接沖擊到他的皇位。這么猶豫著,薄涼心里也甚為苦悶。
不知不覺之中,多飲了幾杯,薄涼昏昏沉沉的倒在了桌面。
菱窗外,一雙杏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這一切。
夜殤在薄涼倒下之后,似乎瞬間清醒了許多,他抓住薄涼的肩晃了晃,見沒有什么動(dòng)靜,就站了起來,把她抱到自己平時(shí)小憩的暖榻上去。
他靜靜的凝視著薄涼,慢慢伸出手,緩緩的解開她的衣襟。
丞相的官袍,緩緩被解開了,露出里面的中衣,那微微高起的地方,深深吸引著夜殤的目光,他似乎更加篤定了。
心潮泛涌,激動(dòng)之下,連手都略微抖索,他迫不及待的動(dòng)手解開中衣的腰帶,緩緩打開……
“嗯——”沉醉中的薄涼翻了個(gè)身,背對(duì)著他,把夜殤嚇得手收了回去。
然而,他不死心,見薄涼又沉沉睡著,再度向她伸出手去,這一次,因?yàn)橐路槐龉镁o緊的,他不打算再解衣了,而是直接向某個(gè)地方探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