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一聲不屑地冷哼,晴媽媽扶著傾夫人走了出來,看見倒在血水中的人,目光滿是嫌惡,“你認錯了?”
傾墨蘭勉強地抬起頭,濕漉漉的長發(fā)滴著血水,點了點頭,“母親,簪子是……是我偷的。”
“哼,下作的東西。”傾夫人怒言,“真不知道傾家怎么會有出你這樣的女兒!”
“來人啊!”
“夫人?”月媽媽扶了傾墨婉進內(nèi)屋出來,聽到傾夫人喊,立馬應(yīng)聲。
“二姨娘教女無方,讓她去祠堂好好清醒幾天。”
月媽媽滿臉笑意,“是,夫人。”看那賤人還怎么勾引老爺。
傾墨蘭躺在地上,好像已經(jīng)昏死了過去,漆黑的長發(fā)之下,她一雙眼睛宛如一片死水般沉寂無波,湖底卻隱隱有幽光在閃動,像是點燃的火苗,火光微弱地跳動著,隨時都會熄滅一般,卻又頑強的繼續(xù)燃燒著。
“她死了?”傾墨婉站在窗口,低聲問。
“沒有吧?”杜鵑輕輕道:“應(yīng)該是昏過去了。”不然二小姐聽到夫人懲罰二姨娘肯定會出聲求情的。
真是可惜!
傾墨蘭,看來你將來還要繼續(xù)承受諸多痛苦了!
“把她送回去。”傾夫人不耐煩地說一句,語氣里除了厭惡之外沒有別的任何感情。
“是。”
月媽媽扶著傾夫人進了屋,傾墨婉走了出來幫忙。
晴媽媽招呼了兩個丫鬟把傾墨蘭搬出了院子,看見傾墨蘭的丫頭在,像是丟垃圾一般地把傾墨蘭丟了過去。
“傾墨蘭偷了夫人的金簪,夫人罰她在屋里面壁思過一個月,沒有夫人的允許,不準(zhǔn)出門。”晴媽媽厲聲喝道,輕蔑地掃一眼乞丐一般躺在地上的傾墨蘭,“把這里收拾干凈。”
“小姐?”心竹連著喊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她都要以為傾墨蘭已經(jīng)死了,直到看見傾墨蘭的手指動了動。
心竹喜極而泣地握住傾墨蘭的手,“小姐?你怎么樣?”看著她渾身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心竹捂著嘴巴哭了起來。
傾墨蘭抬起頭看了一眼,她緊緊地握著心竹的手,“扶我回去,”
心竹一邊擦著眼淚,拼命地點頭,“嗯嗯,小姐,奴婢馬上扶您回去。”
“小姐???”
傾墨蘭勉強站起來一點,又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幾次嘗試過后,傾墨蘭才靠著心竹撐起了身子,慢慢的,一步一步往蘭苑走去,嫣紅的血水拖了一地,印在石子小路上,就像是一條猙獰的血蛇,扭曲著身子蜿蜒向遠方。
傾夫人的院子離著蘭苑有點距離,兩人走走停停,花了近半個時辰才回到蘭苑。
心竹把人放下,傾墨蘭早已因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她喊了幾聲,傾墨蘭都沒反應(yīng),眼淚嘩嘩地像是小溪一般地直流而下。
哭過了,心竹猛地站了起來,“對了,二姨娘。”她要去找二姨娘救小姐。
剛走了兩步,裙子好像被人拽住了,她低頭看去,青色的裙擺上印著幾根紅色的手指印。
“小姐?”
“不要去找她……”傾墨蘭耗盡了力氣道。
心竹一臉不解,“小姐,我們不去找二姨娘,還能去找誰?”
“您這樣下去會死的。”
喘了兩口氣,傾墨蘭才有氣力繼續(xù)說:“拿我的首飾……從后門出去找大夫開藥。”
“這樣行嗎?不是要讓大夫把脈看診嗎?”
“你把我的情況說給大夫聽就行了……咳咳……”一口紅色的痰液從傾墨蘭嘴里吐了出來,紅色的絲線纏繞在一起,美麗而妖冶。
“小姐,您等著!奴婢馬上就去。小姐您一定要等奴婢回來。”心竹將干凈的帕子塞進傾墨蘭手里,不放心地叮囑她。
心竹走后,屋里安靜了下來,傾墨蘭的腦子也不疼了,混亂的記憶終于被她理了清楚。
如果她沒記錯,她這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傾家。
明明只是三年的時間,不知她為何會覺得竟是那般的遙遠,也許是她每一天都過得太痛苦,度日如年,也不想記住那些不好的記憶,但它們早已隨著疼痛深深地刻在了她心上。
傾家,呵,既然老天讓我重來一次,這一次我絕不會再任人欺壓宰割。
你們傾注給我的所有痛苦,我將一絲不剩地全數(shù)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