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涼醒來時,天已微微亮。
她臉上的潮紅徹底退去,現(xiàn)出一絲慘白,嘴唇愈加顯得發(fā)紫。
她恨一眼睡在身旁的男人,明眸陰暗不定。
男人很年輕,俯趴的睡姿十分隨意,薄被斜斜蓋在腰部以下,露出結(jié)實精瘦的后背和手臂。白晰光滑的皮膚上,赫然是一道道斑駁曖昧的抓痕。
喬涼揉了揉太陽穴,身體輕微一動,椎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地上散落著撕碎的黑色蕾絲,以及一件濕透的男式襯衣。
喬涼的視線掃了一圈,不動聲色將床上男人的衣褲順進(jìn)浴室。
洗完澡出來時,她穿上手工面料均屬上等的男式白襯衣,衣角隨意扎進(jìn)筆挺西褲里。她身材很高挑,褲腳只挽了一小卷兒就非常合身。
瞥一眼仍然熟睡的年輕男人,喬涼準(zhǔn)備溜之大吉。
“站??!”男人聲音并不大,還帶著早晨特有的沙啞和慵懶,卻如驚雷般響在飄蕩著迷情氣息的房間里。
喬涼的臉色有些難看,頓住腳步,緩緩轉(zhuǎn)過身。
年輕男人已經(jīng)翻身坐起,從床頭拿了一支煙點燃。晨光在他側(cè)顏淺淡覆上一層陰影,五官看起來更加深邃立體,棱角分明。
他黑眸冷淡,視線落在喬涼的臉上。似乎直到此刻,才看清昨晚送上門的尤物長成這樣。
五官精致,短發(fā)齊耳,眼睛黑沉灼亮。最吸引人的,是她淡紫的唇色冷而狂野,有一種妖冶任性的美艷。
他眉眼微微一挑,隨手寫了張支票扔在床上,聲音極淡,“你應(yīng)得的。”
喬涼黑瞳幽沉,“什么意思?”
年輕男人輕輕勾動唇角,似笑非笑,比漠然更令人難堪,“總聽說潮岸假日酒店有特色服務(wù),但沒想到,會特色到這種地步,很拼,很專業(yè)。”
七位數(shù)一晚,早有耳聞。所以他填了七個九,很大方了。
喬涼微一怔,眉頭緊鎖,緩緩走到床邊。
她撿起支票認(rèn)真看著,仿佛是在確認(rèn)支票上到底有幾位數(shù)。再將支票折得非常工整,語氣比他更淡,沒有起伏,“你的錢包給我。”
她離得很近,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年輕男人深瞳幽閃,因著對方過于淡定和疏冷的表情而表現(xiàn)得比剛才多了一絲興趣。他沒說話,把黑色錢包遞了過去。
喬涼將疊好的支票平整放進(jìn)錢包,然后從里面拿了幾張現(xiàn)金在手,好聽的女中音配上近乎面癱卻干凈的臉,迷一樣的魅惑挑釁,“你猜,六百夠不夠打狂犬疫苗?”
不需要對方回答,黑色錢包以一個美妙弧度落在床上。她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半小時后,喬涼一手拿瓶啤酒,一手挽捆麻繩,向著潮岸假日酒店行政部經(jīng)理辦公室殺去。
她面色冷沉,抬腳踢開房門,看見江美云表情篤定地坐在沙發(fā)上。
“小喬,過來坐。”江美云慢條斯理喝一口茶,似乎早就知道她要來算賬。
“卑鄙!你昨晚在我飲料里下藥!”喬涼咬牙,恨不得把這女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