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婆子小心提醒,眼神卻有些閃爍……
“你是說……”白玉蓮臉色徹底難看下來,隨即恨恨開口,“那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周清河自打那日進(jìn)了墨城里的院門,便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周管家找人的動靜雖然小,卻瞞不過參與此事的幾雙眼睛。
白玉蓮倒是不擔(dān)心周清河會將她供出去,因?yàn)楫?dāng)時為防意外,她可是買通了花樓里的妓子下了藥的,周清河可是迷迷糊糊的自個兒“闖”進(jìn)去的。
只是她還是怕,周管家的眼睛可是毒的緊,若真被他看出什么,她豈不是前功盡棄!
“周婆子,你去墨染居那頭轉(zhuǎn)轉(zhuǎn),另外,花樓那頭……”
白玉蓮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墨染居和花樓那邊一個都不能松懈…“還有,你將我從府上帶來的那支何首烏帶過去……”
“是,側(cè)妃!”周婆子應(yīng)著,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白玉蓮坐在房間內(nèi)有些煩躁,璇兒是個敗事的,周清河也是,早知道就該在那妓子下藥之后早些動手的……
話說周婆子揣著白玉蓮的旨意,施施然去了墨染居。
墨染居院門緊閉,遠(yuǎn)遠(yuǎn)卻從里面?zhèn)鞒鲆魂嚺R聲。
“本王妃要你到底有何用?”秦小妖聲音聽上去很是生氣,接著便是一陣“啪啪啪”的響聲,隨后慘叫聲連成一片,伴隨的還有斷斷續(xù)續(xù)的求饒聲。
“王妃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
“是??!王妃……”又是一個婢女的聲音響起。
“閉嘴!”秦小妖一聲暴喝,接著又是“啪”的一聲,里面頓時安靜下來。
周婆子擱著門縫都能感覺到秦小妖話中的寒意,“本王妃還沒說你呢,你是那個院子的奴婢不知道嗎?”
周婆子看的清楚,被訓(xùn)話的婢女不是旁人,正是她的貼身婢女紅豆。
聽這話的意思是紅豆吃里扒外了?
是了,秦小妖出事那天,紅豆可是被柳婆子硬拉過去給老王妃熬藥的,只是如今才想起秋后算賬是不是有些晚了……
莫非那日……
不可能!周婆子想到什么,接著又快速否決,當(dāng)時她們闖進(jìn)墨染居時可是被三月?lián)踝∪ヂ返摹?/p>
三月乃王爺?shù)馁N身侍衛(wèi),斷然沒有替別的男人守門的道理。
那么周清河又去了哪里,如果當(dāng)時周清河在場,王爺為何不當(dāng)場揭發(fā)?
還是說周清河得手了,只是被秘密料理了?
如此,王爺怎么能忍下這口氣?
周婆子因?yàn)檠矍耙荒宦?lián)想許多,她只想趕緊回去與白玉蓮商議商議,墨染居的院門突然被人打開,然后一個渾身是傷,一瘸一拐,臉上還有兩道血印的婢女從里面走了出來?
周婆子下意識隱藏在暗處,看著那婢女一步一步艱難的挪回外面的房間。
里面的訓(xùn)斥還在繼續(xù),紅豆跪在地上頭垂的很低,周婆子卻沒工夫再聽下去。
她快速進(jìn)了那婢女房間,發(fā)現(xiàn)那婢女捧著鏡子正哭的傷心。
周婆子上前安撫開口,“你還好吧!”
那婢女見周婆子開口,眼淚頓時流的更兇,她“碰”的一聲砸了鏡子,直接倒在床上低低哭了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
周婆子嘆息,面露慈祥,走到床邊
坐下,輕聲道,“王妃也真是的,女兒家的臉何其重要,怎么能說打就打呢……”
那婢女身子一僵并不說話,周婆子繼續(xù)道,“白側(cè)妃那邊有上好的良藥,或許可以治好你臉上的傷……”
那婢女繼續(xù)趴著,周婆子卻是起了身來,“你也莫要多想,事情總會好的,我是柳月軒的,在墨染居不便久留,若有事你可來柳月軒找我……”
周婆子畫完大餅然后起身欲走,只是走了兩步,又突兀想到什么,將手中的何首烏放在桌上,“我與你也算有緣,這東西便送你了……”
說罷這才快速離去,或許她可以從其他地方入手也不一定!
只是周婆子不知,她方才離開,原本爬在地上渾身是傷的婢女費(fèi)力的從床上爬起,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白側(cè)妃嗎?我會好好為你效命的!”
墨染居,秦小妖聽著花想確定周婆子離去,這才甩了甩有些酸脹的胳膊,坐在石椅上,淡聲道,“最近一些日子,大家都驚醒些,此次本王妃可以原諒你們,如果還有下一次,你們從哪里來便從哪里去吧!”
“奴婢明白!”花容三人跪在地上,齊聲開口,心底卻松了一口氣。
秦小妖自打被算計(jì)出事便一直不怎么搭理她們,尤其是花想兩人,因?yàn)榍匦⊙蝗税禋⒁皇乱恢北в欣⒕危缃裼衷俅巫屒匦⊙鼙M屈辱,更是難受的要命。
花想兩人原本就是東離墨谷從人販子手中救下的,他教她們武藝,她們卻連他在乎的人都保護(hù)不好。
紅豆也是,明知府上有個白眼狼,還被柳婆子忽悠離去,使秦小妖出事,如今想來也是腸子都悔青了。
“你們記得便好。”秦小妖緩緩斂目,隨意翻著手中的醫(yī)書,隨口問了一句。
“聽聞陳管事最近不在府上?”
“已經(jīng)請假幾天了,說是……”紅豆小心的看了秦小妖一眼,見她神色無常,這才繼續(xù)道,“好像是為了找他兒子。”
“啪!”秦小妖猛然合上書頁,而后緩緩閉上眼睛,“將消息透露出去!”
“明白!”花容低聲一聲一句,見秦小妖面露倦色,這才識趣的離去。
秦?zé)o顏突兀出現(xiàn),坐在秦小妖對面,看著她蒼白的臉龐,有些心疼。
“小妖,你又何必這般拼命,若是覺得累了,我?guī)汶x開可好?”
秦小妖搖頭,卻是苦笑起來,“我一直沒問你是如何找到這里來的,秦?zé)o顏,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我與你到底有何關(guān)系?還有你那日問我,當(dāng)真什么都不記得了,我該記得什么?”
刺殺之后接著便是中了春藥,一連幾次波折,秦小妖連個喘息的機(jī)會都沒有,如今總算清閑一些,秦小妖這才注意到不妥。
秦?zé)o顏極是普通的臉龐閃過一抹痛楚,不過轉(zhuǎn)瞬而逝,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影挺得筆直,卻怎么看都有些疲倦。
“小妖,有些事我不想讓你知道,可是又想讓你知道,你……”
“小妖……”
秦?zé)o顏正在組詞的時候,東離墨谷筆直如松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院落門口。
秦?zé)o顏猛然抬頭,眼底閃過一抹殺意,東離墨谷與他對視,眼底卻是深幽一片。
秦小妖跟著起身,見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莫名有些心虛,“王爺怎么來了……”
“你是本王的妃子,本王為何不能來?”東離墨谷無視秦?zé)o顏殺人的眸光,一屁股坐在秦?zé)o顏方才坐的位置,淡定道,“小妖,他是誰!”
秦小妖低下頭去,“秦?zé)o顏,是妾身的……哥哥……”
秦小妖無話可說,一時不知怎么編排秦?zé)o顏的身份。
東離墨谷和秦?zé)o顏聽到秦小妖如此卻同時擰了眉目。
“荒唐,你獨(dú)身一人,何來兄長一說?”
東離墨谷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怒意,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
秦?zé)o顏跟著開口,“為何不能有,至少我能護(hù)的住小妖!”
秦?zé)o顏原本不想認(rèn)下此事,以防事端,只是東離墨谷如此防備的態(tài)度讓他同樣怒火中燒……
心底不是滋味的還有秦小妖,“王爺可以有無數(shù)的紅顏知己,為何妾身不可認(rèn)一個兄長?”
“你……”東離墨谷氣結(jié),轉(zhuǎn)頭看去,見秦小妖眼底一片冷意,不由嘆息,“小妖,本王也是為了你好……”
“妾身知道,多謝王爺體恤……”秦小妖低頭做小,神色卻無半點(diǎn)屈服。
東離墨谷無奈,“小妖,你變了!”
秦小妖身子一僵,隨即苦笑,“人總歸是要變的,不是嗎?”
何時,他們兩人之間說話除了客套竟無其他呢?
以前那個待他親昵霸道的秦小妖似乎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了……
秦?zé)o顏初勝,眼底忍不住閃過一抹笑意,看,就算小妖失憶,幫的還是他……
“算了,本來今日本王也只是想來告訴你一聲,本王新納了一個妾侍,既然你有事便交給蓮兒安排吧!”
東離墨谷搖頭,隨即起身,轉(zhuǎn)身離去。
“東離墨谷!”秦?zé)o顏突然冷聲開口。
“怎么,要打架?”東離墨谷轉(zhuǎn)身,眼神犀利,“本王放過你,只是因?yàn)樾⊙隳恢么酰?rdquo;
“你試試!”秦?zé)o顏毫不相讓,當(dāng)初秦小妖為嫁東離墨谷不惜自毀修為,只愿做一個平凡人。
如今,東離墨谷卻一個接一個的娶進(jìn)門,那么秦小妖到底算是什么?
讓他生生看著秦小妖難受,秦?zé)o顏?zhàn)哉J(rèn)做不到。
“試試就試試!”
“夠了!”秦小妖猛然喊出聲來,東離墨谷兩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她,見她臉色難看,卻依舊強(qiáng)撐著,只是眼淚的淚光出賣了她。
東離墨谷很想上前將她抱在懷里安撫,只是他不能,秦小妖是他的軟肋,他又何嘗不是秦小妖的軟肋,他們都需要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