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梁笙眉眼微一揚,笑了笑,淡淡道:“無妨,你若想揍我,隨時可以。”
景向依無語,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眼底有絲哀傷,但是又說不出的怪異,支吾著看向他,“你……既然不打算告訴我了,那么可不可以放我回去。”
失聯(lián)了這么久,估計他們都找瘋了吧!也不知道景天那小子怎么樣了,越想心里越毛燥,可這男人廢話一大堆,愣是沒有說個重點,也沒要放她離開的意思。
葉梁笙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悠悠道,“暫時還不能,看他們誰能先找到你吧!”
“……”這怎么找?C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他有心讓別人找不到她,那是不是就一直只能呆在他的身邊?
忽然有人敲門,門外傳來南宇的聲音,“笙哥……”
葉梁笙應(yīng)了一聲,看向她,“待會就讓你跟他們聯(lián)系一下,你不必擔(dān)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景向依抽了抽嘴角,暗自腹誹,就算你說的話可信,莫名其妙把一個人綁來,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而且還是個黑幫去,她跟他非親非故的,讓她相信他,憑什么???
她沒言語,葉梁笙也并沒有再說,只是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擰開門之后,又忽然轉(zhuǎn)身說:“別試圖逃跑,也別做危險的事情。”
“呵呵……”景向依頓住,放下了手里的刀,很從容地扔在了地上,心底白了一眼。
葉梁笙低笑著走了出去,南宇朝他點頭,兩人走去了隔壁另一個房間。
“笙哥,我哥他被俆辰軒的人抓住了,雖然他們報了警,可是并沒有把我哥交出去,肯定是想我們主動跟他們聯(lián)系,然后與我們交換。”南宇雖然很冷靜,說話的時候也特別平靜自如,可眼底深處卻有濃濃的擔(dān)憂。
葉梁笙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樣子,鎮(zhèn)定地與葉梁笙對視,后者淡淡道,“你不用擔(dān)心,阿天本事大的很,未必不能逃脫,至于警察那邊,我會處理,他們也不會多管這事。”
“……”南宇欲言又止,看著他,目光微微蹙起,想說的話到底還是沒說。
葉梁笙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低頭看著他的眼睛,輕笑著說:“放心,若阿天逃不掉,他們拿他跟我交換,我必然會把阿依交還出去,不會讓你哥受委屈的,別做出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南宇臉一紅,微微往后退了退,訕訕道:“笙哥,對不起,是我不知好歹了。”
葉梁笙不置可否,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問道,“刀疤怎么說?還有那兩小子交代了些什么。”
南宇一字不漏把他們交代的告訴了他,葉梁笙聽后眉頭緊鎖,似乎有點不滿。
“一開始他們都不知道景小姐是很重要的人,也是我的失職,我沒交代清楚,只說要做得動作小,不要引起轟動。沒想到他們還是弄出了動靜,而且讓景小姐受驚了,都是我的不是,笙哥不要怪罪他們。”南宇把責(zé)任攬在了自己身上,本就是自己底下的人,你兩個孩子也不過十八九歲,沒必要讓他們承擔(dān)這些。
葉梁笙瞇了瞇眼,淡淡一笑,若說他南宇做事一向萬事都考慮周全,自己交代了那么清楚,他會不如實告知手下?也許是刀疤跟南天故意如此,或者說沒想讓太多人知道,畢竟當初他可是說阿依對他來說很重要,想必大家也都誤會了,不管是出于想保護她也罷,還是其他原因,既然南宇都如此說了,他一貫不想過多為難他,便也沒在提這件事。
“那孩子呢?”
南宇如實相告,“被顧青言接走了。”
葉梁笙點點頭,忽然越過他,慢慢打開了門,“我去跟她說一下,免得她擔(dān)心。”
南宇哦了一聲,心底想問的問題還是沒有說出口,不過對于老大的事情,他好像沒資格知道太多了,只需要知道那是他重視的,自己需要盡力保護就好了。
再回來的時候,景向依果然很老實地躺在沙發(fā)上,一聽他來了,立刻一個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坐了起來,跟小學(xué)生的坐姿似的。
“很好。”葉梁笙笑,又說:“你家孩子很好,很聰明,已經(jīng)被顧青言接走了,很安全,我會讓你給他們打一個電話,你只需提及你很好,其他的不需多言,否則不要怪我翻臉不認人。”
景向依點點頭,這男人笑得那么溫和,說的話一點威信都沒有了,不過說不定這就是所謂的笑面虎。
男人動了動眉,把手機遞給她,景向依接過撥通了顧青言的電話,幾乎是立刻就接起了,那頭的人很激動,“阿景,是你嗎?還好嗎?”
伴隨著兒子在電話那天一個勁地喊媽媽,景向依眼眶一紅,看了看葉梁笙,咬著牙,整理了一下情緒,平靜地說:“小天,媽媽沒事。青言,謝謝你,照顧好小天,我真的沒事,過幾天就回來了,是有個朋友找我來有事……”
“朋友?”顧青言一愣,心想你朋友我都認識??!莫不是被威脅了,可是俆辰軒既然已經(jīng)抓到了當時綁架的其中一人,那么找出景向依是遲早的事情,可忽然又來了這么一出,他有點擔(dān)心起來了,阿景的聲音很平常,沒有想要傳遞什么信息的意思,而且也不想被人用了刑。
這邊兩個人無聲交流了幾句,然后手機被葉梁笙奪走,后者笑了笑走了出去,不管屋內(nèi)景向依的無聲控訴。
顧青言大概猜到了有人把手機奪走了,便提高了警惕,“你是誰?為什么把阿景綁走?”
葉梁笙輕笑一聲,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淡淡道,“顧總,你不必如此動怒,我不會對阿依做什么的,你大可放心。要不然我為什么還能讓她打電話給你呢?”
“那你是誰?有什么目的?你若不告知,我很難相信你的說詞。”顧青言冷言。
葉梁笙笑了笑,聲音冷了幾分,“顧總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很支持你跟阿依在一起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顧青言愣住,對于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話難以消化,他的口氣怎么好像他是景向依的誰一般。
“你跟俆辰軒是不是打了個賭?正好,我也很想知道你們到底誰可以先找到她,警察那邊你們自己去解決吧,我可不想警察找到我,要不然我隨時可能咔嚓了她哦!”葉梁笙笑,聲音都亮了起來,說得好像真的會那么做,這跟他剛才所言完全相反。
顧青言一邊安慰景天的情緒一邊冷靜地回應(yīng)他,“我知道了,你只要不對她做什么,什么條件我們都可以答應(yīng)你。”
“很好,那么你自己跟俆辰軒解釋,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如果找不到那么你們兩人以后都別想得到她了。”葉梁笙發(fā)出了惡劣的笑容,又道,“對了,如果我心情好,說不定可以給你提供一下線索,只給你一個人。告訴俆辰軒,別試圖拿我手底下那人來威脅我,你們自己權(quán)衡一下,到底是景向依的命重要還是我的手下命重要,我可不在乎一個小弟的性命。”
語落,顧青言還來不及說一句話,電話便被掛斷了,他心中怒火難平,可在孩子孩子面前還是只有隱忍了,目前的情況,景天又不愿意跟其他人呆在一起。
就這樣子,到了第二天,顧青言跟俆辰軒都沒有找到景向依的下落,監(jiān)控錄像只拍到了景向依被兩個人架著走過來那段繁華街道,而后他們繞了一會兒,路口的幾個攝像頭都被破壞,幾乎就斷了線索,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上了哪輛車。
顧青言心急如焚的時候,葉梁笙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依舊是那個放蕩不羈的調(diào)調(diào),“很感謝你們把我手下人送了回來。”
“……”顧青言哼了一聲,“我只想問阿景是否安全?”
葉梁笙道:“那是自然,顧總不必心憂。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線索,我是葉梁笙。”
葉梁笙?!顧青言愣住,這不是C城某個黑幫老大嗎?他也算是C城里近兩年風(fēng)生水起的人物了,為什么忽然把阿景抓去?這人目的未必也太不單純了,讓人怎么相信?
顧青言冷靜地說:“沒曾想居然是葉梁笙,葉老大怎么忽然找上了阿景?你可別傷害了他,不然我想徐家少爺饒不了你。”
他拖延時間,一旁的專業(yè)人士已經(jīng)定位到了葉梁笙的具體位置,那人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他想繼續(xù)跟葉梁笙說下去的時候,那頭的人卻早已經(jīng)掛掉了電話。
葉梁笙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通過衛(wèi)星定位到了他的地址,何況這是他獎勵給顧青言的,以后若是顧青言如愿以償了,還得感謝他呢。
男人爽朗笑了笑,這時候南宇端著食物走了過來,“笙哥,景小姐的午餐已經(jīng)做好了。”
葉梁笙點點頭,說了句辛苦了。然后轉(zhuǎn)身往景向依的房間走去,輕輕敲了門,卻并沒有人應(yīng)聲,即便景向依睡著了,可是她警覺性那么高,最多也是淺眠,也不會真的睡著,莫不是已經(jīng)逃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急忙開始撞門,里面的人卻好像被嚇到了,發(fā)出了一陣聲響,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繼續(xù)撞門,沒一會兒門終于被撞開了。
南宇迅速走到了房間的窗邊,就看見景向依還順著被單編成的繩子往下爬,后者往上抬眸,剛好就看見了葉梁笙如火燒過的怒眸,嚇得她一哆嗦,差點就把手松開了。
葉梁笙氣得額頭青筋吐吐跳動,怒道,“給我站??!你跑什么跑?!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一聲怒吼引起了底下巡邏的小弟的注意,有幾個人瞬間朝這邊走了過來,因為此刻葉梁笙他們在倉庫的三樓,距離足足有了十二米遠,那些小弟聽不見老大說什么,以為那女人要逃跑了,老大特別生氣,所以就誤會了他的意思。
然后底下小弟中的那個老大就舉起了手里的搶,因為平日里就特別想上位,加上是個有勇無謀的人,一見此還以為可以立大功,所以就沒動腦子直接掏…了。
見此,葉梁笙跟南宇立刻快速往樓下趕,生怕那人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來。景向依看著底下那人都開始掏…了,頓時慌亂了,連忙伸手指著那個人大喊,“不要開!我不逃了成嗎?”
那人看老大都那么著急了,這女人還不知好歹地指著他,一想到只是個女人,說不定就是老大找來玩玩的,腦子一抽,就直接開qiang了。
‘砰’地一聲!
景向依被打中了,這時候葉梁笙剛好趕到了,他怒火中燒,大喊一聲,“不!”
葉梁笙極速跑了過來,看著景向依在空中慢慢墜落,空氣好像靜止了,葉梁笙感覺自己的心都跌入了深淵,這根本不是他的目的。
“阿依!不!”她不會死的,如果沒有打中腦部或者心臟……葉梁笙想都不敢想,此刻的他面目猙獰,雙目通紅,看著那人的身體離他更近了,卻好像更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