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琴認為明顏是故意把她的丑事告訴了厲家傭人的,目的就是想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后將她和女兒趕出厲家,那樣一來,明顏就是厲家唯一的女主人。
厲琴瞇起眼,惡狠狠地盯著明顏:“明顏,是我小看你了。”
明顏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著厲琴。
關于厲琴的事,明顏從沒對任何人說起過,她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厲墨寒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
厲墨寒緊緊摟住明顏的肩,面無表情地警告厲琴:“姑姑,無憑無據(jù)的,我不許你這么冤枉我的妻子。”
厲琴看著厲墨寒,嘴唇動了動,不敢再說明顏什么,只是眼里的怒火恨不得將明顏挫骨揚灰。
“顏兒,我們走。”厲墨寒說完,就摟著明顏離去了。
上樓梯時,明顏回頭看到老爺子手里的鞭子又一次落下,這一次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厲琴的身上。
看到厲琴慘叫倒在地上,明顏不忍地別開了頭。
進了房間,厲墨寒放開了明顏,明顏坐在床上,聽著外面厲琴一聲聲的慘叫,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這就是所謂的豪門嗎?一個個都那么冷酷無情,有這樣的家,還不如沒有家的好。
立在窗前的厲墨寒突然開口:“明顏,這就是我們厲家的家風,我爺爺最痛恨不知檢點的女人,對他的親生女兒都尚且如此,你現(xiàn)在可以想想你和簡奕的事要是被他老人家知道,你會是什么下場了。”
明顏冷笑了一下,到現(xiàn)在厲墨寒還懷疑她和簡奕,她不想再做任何解釋了,“我和簡奕的事?真是好笑,厲墨寒,且不說我是被逼著嫁給你的,就算我是心甘情愿嫁給你的,我婚后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嗎?”
厲墨寒轉(zhuǎn)過身,走到明顏的跟前,渾身散發(fā)出冷冽的銳氣,他質(zhì)問明顏:“你和簡奕要是沒什么事,他為什么為了你和我決斗?明顏,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擺正自己的位置,和他保持距離,今天的事就不會發(fā)生!”
提起簡奕受傷的事,明顏就怒上心頭,她起身直視著他的雙眼,氣憤不已:“你還說,你明明知道簡奕打不過你,你還對他下手這么狠,厲墨寒,簡奕的右手再也不能彈鋼琴了,你知道嗎?!”
明顏說道,眼淚流了下來,她是一路看著簡奕從學琴到有今天的成績,別的孩子在玩耍的年紀時,他卻只能定定的坐在鋼琴前,現(xiàn)在他的手廢了,那么多年的努力全付之東流,明顏不知道厲墨寒有沒有愧疚之意,反正她是覺得很對不起簡奕。
她深深吸了口氣,“我欠簡奕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厲墨寒,如果你堅持認為我和簡奕有什么,你的不滿全沖我來,別再傷害他。”
明顏的話讓厲墨寒沉默了好后他才問她:“簡奕跟你說,他受傷是因為被我出手所致?”
明顏這會兒心里很亂,她不想再和厲墨寒說什么就開門要離去。
門才一開,厲琴就站在她面前,她身后跟著哭成淚人的林琪琪和一個唯唯諾諾的女傭。
“姑姑,我送你去醫(yī)院。”看著厲琴身上傷痕累累,明顏拉起她的手。
厲琴甩開明顏的手,一把將明顏推進了房間,林琪琪和女傭跟著進來就把門關上后,厲琴沖明顏吼道:“明顏,你別叫我姑姑,我沒有你這么有心機的侄媳婦!”
厲墨寒上前把明顏拉到自己的身后,“姑姑,你這是干什么?”
“墨寒,你不是要證據(jù)嗎?我把證據(jù)帶來了。”厲琴把身后的女傭推到前面,“小陳,把少奶奶跟你說過的話再告訴少爺一遍。”
叫小陳的女傭不抬頭看厲墨寒一眼,顫顫抖抖地說道:“昨天……昨天晚上,少奶奶喝了周嫂頓的燕窩粥拿碗去廚房時遇到了我和司機李哥在廚房里約會,她就訓斥我不知檢點,還說二小姐失婚也是不知檢點,出軌男人生下野種,要我引以為戒……”
被人這么污蔑,明顏當然接受不了,嫁入?yún)柤乙詠?,厲家的傭人,明顏就只和周嫂說過話而已,這個小陳是何許人她根本不認識。
明顏激動地沖到前面,看著這個信口雌黃的女傭:“你胡說,我根本就不是認識你,你敢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嗎?!”
小陳的眼神閃躲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厲墨寒面前,緊緊拉著厲墨的褲腳,“少爺,我說的是真的,求你和少奶奶說說情,別讓她把趕我走!”
厲墨寒再次把明顏拉到身后,冷冷對厲琴說:“一個傭人說的話姑姑也信,再說了,即便這個女傭說的是真的,姑姑要是行的正坐得端,就不怕別人說什么。”
“墨寒……”厲琴一臉慘白,她沒想到,厲墨寒竟然維護明顏到這個地步,她語氣軟了下來,“好,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明顏,但要不是她,我和琪琪現(xiàn)在就不會被老爺子發(fā)話趕出家門,墨寒,看在你小時候姑姑那么疼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求求老爺子,讓他別趕我們走,琪琪還小,她不能沒有家啊!”
林琪琪隨即可憐兮兮的上前拉住厲墨寒的手臂,“墨寒哥哥,琪琪不想沒有家,不想離開墨寒哥哥,你求求外公好不好?”
厲墨寒態(tài)度這才不那么生硬,他答應了厲琴,“這事交給我來處理,我先讓秦楓先送姑姑你去醫(yī)院處理傷口。”
“謝謝你了,墨寒。”厲琴說道,恨恨地看了眼明顏就拉著女兒離去了。
跪在地上的小陳慢慢起身也要離去的時候,厲墨寒突然厲聲叫住她:“小陳,跟我到書房去。”
“是,少爺。”小陳說道,抬起頭來時看到厲墨寒的陰沉的面容后就迅速低下了頭。
厲墨寒出門時叮囑明顏,“別再給我惹麻煩了,老老實實在房里呆著,哪也別去。”
“我知道了。”明顏挫敗地坐在床上。
這一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明顏感覺無比的心累,她一直坐在床上發(fā)呆,到了夜里,厲墨寒回到房間她才回過神來。
明顏忙問他:“怎么樣了,爺爺還會把姑姑她們趕走嗎?”雖然這件事與她無關,但她也不想看到厲琴和林琪琪無家可歸。
“爺爺答應讓她們留下來了,以后你別再摻和她們的事。”厲墨寒說道,走向浴室,“來幫我洗澡。”
明顏跟著他進了浴室,看到他手臂有一道傷痕,她才想起他替她擋下老爺子那一鞭,幫他洗好澡之后,她出門問周嫂要來藥箱。
明顏拉起的厲墨寒的手要幫他處理傷口時,他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還打翻了明顏手里的消毒酒精。
頓時,整個房間彌漫著消毒酒精的味道。
兩人陷入沉默一會兒后,厲墨寒沉聲嘲諷明顏:“你這種人真沒意思,明明很恨我,卻還要勉為其難的關心我,你不覺得累嗎?”
明顏什么都沒說,蹲下來收拾地上的酒精瓶后進了衛(wèi)生間,她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喃喃說了句:“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
這一夜,兩人睡在床的兩邊,離彼此的遠遠的,誰也不愿意靠近誰。
醫(yī)院的病房里,明顏喂簡奕喝湯,無意間問起:“我問醫(yī)生了,你身上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厲墨寒到底怎么打你的?”
簡奕眼神閃爍了一下,抬頭來看了眼明顏,張口結(jié)舌:“他……他就是一腳那什么……我一個閃躲,就倒在了地上,所以……”
“不想說就別說了。”見簡奕說的這么不情愿,明顏以為他是心有余悸,“好好養(yǎng)傷,你姐下午的飛機就到。”
“你把我受傷的事告訴我姐了?”
簡奕的家人都在美國,在Z城只有明顏這么一位熟識的朋友。明顏有責任要把他受傷的事告訴他遠在美國的親人。
明顏點了點頭,把吹涼的湯再次喂到他的嘴邊,“對啊,這么嚴重的傷,我當然要告訴菲姐,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簡奕笑起,“當然不會,只是我姐姐來了,你還會每天來照顧我嗎?”
“會啊,直到你康復出院。”明顏說道,不看他炙熱的雙眼。
給厲墨寒做完腦部檢查后,他失明的病因還是沒有檢查出來,明顏想著明天帶著厲墨寒的檢查報告回學校去找她大學時代的教授請教一下。
厲墨寒這個情況還是她當醫(yī)生以來,第一次遇到,難免感到棘手。
下午,簡菲來到醫(yī)院,明顏有三年沒見到簡菲,她一頭齊耳短發(fā),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全身上下給人精明干練的感覺。
簡菲進了簡奕的病房,讓明顏在外面等著。
明顏靜靜的站在門口,沒一會兒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宦曀ぴ覗|西的聲音,明顏知道,一定是簡菲告訴簡奕他以后不能彈鋼琴的事了。
她靜靜地看著光潔的地面,過了很長時間,簡菲才開門出來。
明顏忙問簡菲:“菲姐,簡奕他怎么樣了?”
簡菲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先讓他冷靜一會兒再說。”看著明顏穿著醫(yī)院的制服,簡菲對她說:“你去忙吧,有我在這里,你不用擔心阿奕。”
告別簡菲后,明顏心情沉重地走去辦公室,到了辦公室門口,她見到秦楓站在那里。
“秦楓,什么事啊?”從今天早上到醫(yī)院后,明顏因為忙,加上簡奕的事,她一直沒去看厲墨寒。
“沒什么事,我就是看不慣明小姐你錯怪厲先生。”秦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