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綏嚇得不輕,斜眼瞟到一旁。
只見那人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負(fù)手而立,好似睥睨天下,俯視萬生,高處不勝寒,一副冷酷的模樣!
如玉般的雕刻模樣,完美的眉型更襯他的英氣,劍眉星目,薄唇緊抿,眉頭緊皺,可是就這皺眉的模樣,更讓人從心底生出敬畏來。
一雙墨眸深邃幽寂,就像一汪潭水,深不可測,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人吸入其中。
鄧綏愣了兩秒,隨后立即跪了下來,急忙說道:“臣妾不知皇上再此,驚擾圣駕,望皇上贖罪。”
鄧綏跪在地上,頭也不抬。她怎么也沒想到,晉封后與皇上相見竟然是這幅情景。
劉肇負(fù)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跪在的那個女人。心底竟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憐惜的情愫,不得不承認(rèn),眼前這個女子果真驚才絕艷。
剛剛只是途徑御花園,卻被她的詩句吸引到了此處。
再加之晉封那日,她所表現(xiàn)的“平生不借春風(fēng)力,幾度開來斗晚風(fēng)。”里的豪情,是其他妃嬪所沒有的。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劉肇罷了罷手,說道:“算了!都起來吧!”
聽到他的話,鄧綏眉頭一蹙,他話冷冰冰的,聽不出是喜是怒。
見鄧綏發(fā)愣,一旁的容若立馬過來扶起她,連聲自責(zé)道自己沒有照看好主子。
鄧綏自然不會怪她,可是面對對面的皇上,一國之君,同時又是自己的夫君,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是自己終身的依靠,可是正因如此,鄧綏心里莫名的滋味兒。
“多謝皇上出手相救!若不是皇上,臣妾怕是要跌進(jìn)那池子里去了!”鄧綏開口,化解尷尬氣氛。
“無妨,只是日后定要注意,身為后宮嬪妃,就要注意自己的舉止,方才真要落入水中,叫宮人們看了去,豈不是笑話?”劉肇依舊冷冰冰的道。
鄧綏微微附身,說道:“皇上教訓(xùn)得是,臣妾以后定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
雖然心里有些難受,可是鄧綏依舊規(guī)矩的說道。
“如此便好!”說完,劉肇甩袖離開。
回到黎嵐殿,鄧綏心里依舊難受。雖知道他是皇上,一國之君,可是他也是自己的夫君啊,剛剛那冷冰冰的語氣,聽了也著實(shí)難受。
容若走了進(jìn)來,見鄧綏沉默不語,走了上去,依舊歉疚道:“都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主子,讓主子受驚了。只是按理說,鯉魚池邊長年有人觀賞,宮人都打掃的干干凈凈,怎么突然就冒出了一些苔蘚呢?許是底下的宮人偷懶,害得貴人受驚。”
“容若姑姑,你方才說那池邊長年有人打掃?”聽了容若的說后,鄧綏回過神來。
既然有人打掃,那就不會長了苔蘚卻沒人清掃。
“是?。∵@御花園天天都安排了宮人打掃,以前到那也挺干凈的,許是這幾日宮人偷懶吧!”容若倒了杯茶遞給鄧綏。
鄧綏接過茶水,聽見容若如此說,或許是自己疑心了吧。
可是,鉤戈殿里的韓云靜卻沒有鄧綏那么氣定神閑,這會兒正好在殿里大發(fā)雷霆呢。
“哼,真是可恨!不僅沒讓她滑入池中,竟然還讓她被皇上所救,還和皇上說了那么一大堆話,做了這么多,倒是還便宜她了!”韓云靜坐在案邊,緊握的關(guān)節(jié)泛白。
她怒氣難消,看得一旁的宮女發(fā)怵。
“良娣莫?dú)?,奴婢看的真真兒的,皇上救了她后,只是隨口說了幾句便走了。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由此可見,那鄧貴人如不得皇上的眼。”那個宮女忙奉承道。
“哼,你懂什么?”韓云靜冷哼一聲。
那宮女嚇的發(fā)抖,忙說道:“雖然這次她僥幸,可是以后還有的是機(jī)會。況且良娣美貌,皇上又對良娣寵愛,自是不必把她放在眼里。”
“自從那晚昭儀娘娘派人通知讓我在園中吟詩,怎么能引得皇上來我的鉤戈殿?自從那日皇上就再也沒來過,我怎能不心急?”韓云靜冷聲說道。
那日還是酈昭儀派人通知,皇上會去蕭美人處。恰巧鉤戈殿是建章宮去黎嵐殿的必經(jīng)之路。
那晚她衣衫素凈,加之月下出塵脫俗。又于院中吟詩,這才引得皇上前來。
“皇上日理萬機(jī),難免會顧不上咋們,良娣不必憂心。”那位宮女柔聲說道。
“好了,池邊的那些苔蘚可有清理干凈?”韓云靜壓低聲音問道。
宮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她:“良娣放心,奴婢已經(jīng)清理了,不留一絲痕跡。”
“如此甚好!”韓云靜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