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百樺覺的她的眼淚就像不要錢的,她側(cè)眸看他臉色蒼白。他以前多么的風(fēng)華正茂,可曾這般憔悴。這都是敗她所賜嗎?感覺胸口像開了一個洞,冷風(fēng)呼呼往里灌,突然哭著哭著就笑了。
她喜歡他笑面如花,可他見她,就不笑了。她喜歡云雨時,他滿臉潮紅略顯羞赧的表情,可他每次說的話都讓她好難堪,恨不得找條地縫鉆。
她又不是非要糾纏,又不是非要他生氣……
“你到底想怎樣嗎?我又不是要非要賴你一輩子,相安無事過這半年不行嗎?”
“相安無事,你以為我就不想嗎?沒有落紅,你說你不知道。好,我不在意,我樓冬封可以不在意。你睡夢中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你還說你不知道。好,我當(dāng)你睡糊涂了?,F(xiàn)在你姘頭都耀武揚(yáng)威的找上門來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他蹙著眉看著她,幾多無奈和輕嘲。他的聲音不大,卻如海潮般沖刷著她單薄的身板,那滋味太過震撼。
俞百樺面容半僵,淚眼模糊了視線,他今天只見了一人:“所以,你是說太子?”
她不確定的一字一頓,從哪模糊的影像上看到再清楚不過的答案。她不解甚至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她與太子只一面,不枉多過。
他挑眉,又勾勒起唇角,手無處安放的摸索著下巴,又按在眼眶上,最終凝視著她,連到幾聲好,聲音陡然提高。
“你也承認(rèn)了。”
只聽門外一聲脆響。
“太子他到底……”
俞百樺反撲倒他,捂住他的嘴,哭著搖頭:“誰在外面。”
一聲哀戚的貓叫聲。
“你不要亂說,被人聽了去,掉腦袋的。”
“樓冬封你聽我說,你就聽一次。他是太子,太子啊,以后更是貴不可言?;始也粫⒁粋€,連賢良淑德都算不上的我。攀龍附鳳的人那么多,皇家自然有人防著,我若真的與太子有什么,別說嫁不進(jìn)去,就是嫁進(jìn)去,最多也是個妾,那是皇家啊,沒你想的那么好。”
樓冬封被她的眼淚砸入眼里,一片模糊,握住她過于發(fā)力僵直的手:“若太子寵你那?”
俞百樺苦笑著搖頭:“那他就會看到,你在新婚之夜看到的一切。”
樓冬封抬胳膊擋在眼前:“我娶了你真是倒八輩子血霉了。”
沒有什么話比這一句更刺骨,歸根結(jié)底,不就是落紅嗎?她沒有。:
“為什么就不肯信我?”哪怕信我一次也好。
“你那么愛耍手段,讓我怎么信。”
俞百樺大笑,什么叫自食惡果,她笑著笑著就撲在他胸口大哭起來,哭累了,感覺臉頰下的衣衫黏熱黏熱的,從他身上爬走,看著濕了一片的衣襟,重新整理思緒,喏喏的問:“你還會依照前言,對嗎?”
俞百樺見他不說話,他胳膊橫擔(dān)在眼眸錢,也看不見他表情,她推搡他。
“不會了?是嗎?我俞百樺是耍手段,你瞧不上。可你也看到了,二十板子她能走能跑。她嘴上擠兌我,我沒意見,她要靠近你,我不攔著。
可她當(dāng)著你的面還騙我說婆婆叫我。我打擾到婆婆,她說我硬闖攔不住。我挨罰不覺的冤,可她總捅咕我,盼著我把雙魚瓶摔了。我人笨,我想不到其他法子,可我也知道,我不還手,只會更慘?;貋砟氵€說我,我的手被扎破的時候,都沒你放到鹽水時疼。
今天太子來,你說我。明天來別人,你是不也得說我。”
俞百樺苦笑,沒人信她,他更是不肯,以為他會不一樣。原來世人都一個模樣,都不是她想要的模樣。如果有天,嫁給了最想嫁的人,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錯的無法挽回的開場,那該有多么可怕……
俞百樺嘆氣,下床洗臉,取熱毛巾敷眼睛:“明天送我回去,可不可以穿你給我買的哪些衣服啊。倘若以后有人問起你時,你不要說我不好,我不想聽你說我不好,流言會過去的很快的,沒人會在意你娶過誰的。”
“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