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靈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啊,大姨這個大嘴巴,真是什么事都愛說。
可是,這也不足為怪啦,也許大姨是擔(dān)心自己沒有爸爸,在相親時會被人嫌棄——據(jù)說現(xiàn)在有很多人嫌棄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因此特意告訴人家她爸爸是因公殉職的,是烈士。
蕭若靈不再說什么,忽然很害怕他繼續(xù)這個話題,也害怕媽媽聽到這些關(guān)于爸爸的對話會傷心,于是忙道:“我要去超市買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啊!”何熙一聽要他陪她去買菜,立馬高興地答應(yīng)了。
于是,兩個人就出門了,去世貿(mào)大廈底層的沃爾瑪買菜。
商場很大,蕭若靈在前面走著,何熙推著購物車在后面跟著,外人一看儼然一對小夫妻,因此,看著她漂亮的背影,何熙心中一陣甜蜜。
誰知,實在是很不巧,他們在賣日用品的貨架那邊遇到了張心語。
張心語正在挑洗發(fā)水,一下子就看到蕭若靈和何熙走過來,她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蕭若靈知道張心語是何熙的前女友,不覺也有一絲尷尬,然后,想到張心語曾經(jīng)對自己做過的事,她心中不覺又有些不痛快——這個張心語,會不會笑她撿了自己用過的“東西”?
果然,張心語沉著臉走到他們面前,冷笑著對何熙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何熙臉上有一絲尷尬。
蕭若靈見張心語沒和自己打招呼,也不想和她打招呼,推過何熙手中的購物車就要離開。
誰知,張心語面帶嘲諷地打量了蕭若靈一眼,轉(zhuǎn)頭對何熙道:“怎么?當(dāng)初你嫌我爸官不夠大,不能助你飛黃騰達,我還以為你要找一個皇親國戚呢,誰知道就找了她?”
蕭若靈被張心語的語氣惹怒了,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拉著何熙就要走,誰知,何熙卻甩開她的手,對張心語怒道:“你就是這樣到處散播謠言的?難怪,某些人會誤會我。”
“我怎么散播謠言了?”張心語氣呼呼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別說你當(dāng)初和我分手是因為我脾氣不好、難伺候,哼,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脾氣的,若是在乎我的脾氣,當(dāng)初你也不會那樣殷勤地追我!”
何熙氣得青筋暴突,然而,他還是很有修養(yǎng)地忍下了心中的怒氣:“看吧看吧,你就是這樣——我什么都不想說,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爭辯,清者自清,無需多言。”
張心語氣得漲紅了臉:“哼!是啊,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一切的。我倒要看你和這個女人能不能幸福!和你在一起這么久,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在一起多久,從她身上你能得到什么!”
何熙氣得雙拳緊握,張心語也氣紅了眼,毫不示弱地盯著他,何熙眼神異樣地看了她半晌,氣呼呼地轉(zhuǎn)身走了。
而蕭若靈,站在拐角處,何熙和張心語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被她盡收耳中。
追上蕭若靈后,何熙無奈地苦笑道:“對不起,你也知道那個女人的脾氣,她就是這樣。”
“既然錯的是她,又不是你,你為什么要和我說對不起?”他的道歉,讓蕭若靈心中有點不舒服。
怎么說呢,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他是在幫張心語道歉。而她蕭若靈仿佛插足人家家庭的小/三,不巧被“妻子”揪住了大鬧一通,于是他這個做“丈夫”的連忙出來道歉。
“沒有,就是讓你看到……”何熙忽然語拙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有點著急,“嗯,讓你難堪了,讓你碰到這種情況,我覺得不好意思。”
蕭若靈溫柔一笑:“沒關(guān)系,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像你說的,我又不是不了解張心語。”
“嗯,這就好,這就好。”何熙喃喃道。
買了菜去結(jié)賬,人很多,因此要排隊。
何熙忙拿出錢包來說讓他去排隊結(jié)賬,讓蕭若靈到外面坐著等,蕭若靈自然不肯讓他付錢,堅持要自己結(jié)賬。
兩人免不了讓了一回,恰巧這時候何熙的手機響了,他把錢包塞到蕭若靈手中,讓她用他的錢結(jié)算,然后便到外面去接電話了。
蕭若靈怎么可能用何熙的錢包去結(jié)賬?于是便把他的錢包放進自己包里。
不知為何,她忽然好奇起來,竟不經(jīng)大腦思考就下意識地打開何熙的錢包來看。
只見里面有好幾張銀行卡,還有身份,身份證上的何熙比現(xiàn)在瘦,而且也年輕許多,看起來倒顯得清秀。然后,她看到暗格里,隱隱露出一張照片的一角。
她好奇地抽出那照片來看,只見,照片上一張笑得燦爛明媚的笑臉,那是張心語。
哦不,確切地說應(yīng)該說這是何熙和張心語的合照,照片似乎是在韓國的某條繁華的街道上拍的,何熙摟著張心語的腰,兩個人笑得那么幸福……
她的心中不覺泛起一絲厭惡,皺著眉將那張照片塞進那個暗格,塞得不露痕跡。
結(jié)了賬,蕭若靈就提著東西往出口走去,何熙正站在超市出口打電話,看到她出來了,他慌忙說了聲什么,然后趕緊掛了電話跑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
“這么快?”他笑呵呵道。
蕭若靈從包里掏出他的錢包:“錢包還給你,我沒有用你的錢結(jié)算。”
何熙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剛接了個緊急電話,說得有點久了。”
“哦,如果有什么急事你就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沒事沒事,怎么急也不急這一時半會,我送你回去。”說話之間,他們已經(jīng)走到停車場,何熙打開后備箱將東西放了上去。說著就打開副駕駛座,讓蕭若靈上車。
幫蕭若靈把東西提回家后,何熙就走了,蕭媽媽熱情地留他吃午飯,蕭若靈卻催他趕緊走,別耽擱了急事。
把何熙送走后,蕭媽媽不悅地責(zé)備蕭若靈:“你怎么可以那樣?好像巴不得趕人家走似的,也不留人家吃飯。”
蕭若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媽,爸爸也是警察,難道你不知道警察要是接到緊急電話的話,就要立馬趕去,連頓飯都不能好好吃的嗎?”
蕭媽媽嘆了口氣:“哎,這話說的也是。”
說著不覺又想起自己一生的際遇來,心中難免又開始擔(dān)心起來,哎,警察畢竟也算是高危職業(yè),若是靈靈也嫁給警察的話,會不會也……
哎,呸呸呸,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哪里那么多大案要案讓警察去送命??!
蕭若靈原以為今天許之堯至少也會給她打個電話的,誰知一整天手機都沒動靜,她沒有接到他的電話,也沒有任何留言。
于是,她做了飯、陪媽媽吃過午飯后就回房去,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發(fā)呆。
許是因為昨晚幾乎沒睡,她覺得很困,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手機鈴聲將她吵醒,聽到手機響,她立馬醒過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拿手機,誰知一看,卻是何熙……
“喂——”她有氣無力地接了起來。
“你最睡覺嗎?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沒事,有什么事嗎?”
“晚上一起吃飯吧!”何熙說,“我已經(jīng)訂好地方了,你一定要來!”
這是第一次,何熙沒有和她商量就這么擅作主張地決定要約會,也是他第一次說“一定要來”這種話。
蕭若靈心里雖然有些不悅,說實話,他不喜歡他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墒窍胂刖退懔?,反正是“第一次”嘛,第一次總得原諒的。
“去哪里吃?”她淡淡道。
“海景大廈頂樓的名景軒餐廳,我已經(jīng)定好位置了。”
蕭若靈聽了,不覺嚇了一跳。
整個桐城市的人都知道海景大廈頂樓的名景軒餐廳是全市最好的餐廳,那里不僅風(fēng)景好,菜品也很不錯,據(jù)說近來正在參評米其林餐廳,因此不用說,那里的價格實在是貴得嚇人。
“名景軒?”蕭若靈不覺皺眉,又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日子,不是她的生日,難道是何熙的生日?
額,不是,她之前問過了,何熙的生日好像是在春天,已經(jīng)過了。
可是,何熙為什么要約她去那么高檔的餐廳吃飯?天啊,莫非——他要向我求婚?!
想到這種可能,蕭若靈不是歡喜,而是嚇了一大跳,說實話,她雖然決定和何熙試著相處,可是還沒考慮過結(jié)婚的問題。
“為什么要去名景軒?”蕭若靈忙道。
“也沒為什么,就是、就是……”何熙有點吞吞吐吐道,“就是我覺得那里風(fēng)景很好,坐在窗邊可以看海景,我想帶你去看看。”
她自然聽出了何熙言語之中那兩秒鐘的遲疑,因此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嗯,十有八九,何熙是想向她求婚!
那么,她到底去不去呢?
她遲疑著,正想開口拒絕,何熙立馬又說:“我已經(jīng)定好位置了,那邊位置很難定的,如果取消的話,我已經(jīng)交的六千塊訂金就泡湯了。”
什么?單訂金就要六千塊?!蕭若靈不禁暗暗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