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遞上辭職信

許之堯有點(diǎn)意外地看著蕭若靈,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生氣,半分鐘之前,她不是還很高興嗎?

“我許之堯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想過要收回來!”他也冷冷道,“別忘了我的辦事原則,你若是敢不要,我就給雙份!”

于是,好不容易維持了一天的溫馨平和頓時煙消云散,雙方又陷入了冷戰(zhàn),她又變成那個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蕭若靈,而他也變成了那個霸道的、毫不講理的許之堯。

回來的路上兩人幾乎都不說話,許之堯把蕭若靈送到她家小區(qū)門口,臨下車前蕭若靈再次警告他務(wù)必把房子和之前用她的名義買的車子過戶走。許之堯什么話都沒說,啟動車子揚(yáng)長而去。

回到家,蕭媽媽看到女兒竟然穿著一身休閑服,忙道:“你、你不會是穿著這衣服去加班到現(xiàn)在吧?”

“啊——”蕭若靈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我昨天晚上接到電話的時候……因為很急,所以我就這樣走了……”

“哎呀,你這孩子!”蕭媽媽忍不住責(zé)備道,“怎么可以穿這種衣服去上班呢?我早就說過了,不要整天穿這些什么田園風(fēng)、森女系,女孩子就該穿得漂漂亮亮的,你看你,在家不修邊幅也就算了,怎么出門也這樣……”

蕭若靈心中煩亂,實在不想聽媽媽啰嗦,便回房去了。

打開微信,收到好幾條留言,是何熙發(fā)來的。他先是道歉說自己這兩天有秘密行動所以手機(jī)都被沒收了,切斷了和外界的聯(lián)系,因此沒有聯(lián)系她。然后約她這周末一起出去玩。

對著手機(jī)發(fā)了一會兒的呆,蕭若靈實在想不出該怎么回他,便扔了手機(jī)呼呼睡去。

※※※

自從那天在海邊發(fā)生那些“你硬要給,我就是不要”的不愉快之后,蕭若靈和許之堯之間似乎陷入了冷戰(zhàn)。

中午的時候她不上去他那里吃飯,許之堯就親自來拎她,一頓飯下來,她幾乎都不說話,他也默默地不言不語。

上下班她就是不坐那輛車,堅持要坐地鐵,他派了保鏢跟著她,她無奈,干脆就打車。

許之堯并沒有像她說的那樣把車子和房子過戶走,他把房產(chǎn)證拿給她的時候,她二話不說直接就撕掉了,許之堯什么話都不說,幾天后又補(bǔ)辦了一張拿到她面前:“你去不去住是你的選擇,反正,那棟房子是你的!”

面對這樣霸道而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蕭若靈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無奈得想哭,她不是善于交際應(yīng)酬的人,實在也厭倦了這種和別人你來我往、推推拉拉的事!

而身邊的同事們呢,有些對她更客氣、更親切了,有些根本就連理都不理她。

剛進(jìn)公司的時候看到這么親切客氣的同事,她還很開心,可是日子久了人家還是對她這么客客氣氣,似乎她永遠(yuǎn)都是陌生人,永遠(yuǎn)走不進(jìn)他們的圈子里,這就給她一種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了。

內(nèi)心深處,她越來越不喜歡來公司,越來越不喜歡呆在辦公室。她想過要不要辭職,可是簽合同時她覺得這家公司工資高、待遇好,因此一口氣簽了五年約,哎,早知如此,她肯定連一天都不會簽的。

這日,她正在上衛(wèi)生間,說是上衛(wèi)生間,其實是躲在衛(wèi)生間逃避辦公室里那種讓她渾身不自在的感覺。于是,無意中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女甲:“你知道嗎?聽說法務(wù)部新來的那個蕭若靈是許總的情婦。”

女乙:“就是那個高高瘦瘦、長得還蠻漂亮的那個?”

“哪里漂亮,估計都是整容的吧,據(jù)他的高中同學(xué)說,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長得實在是丑呢!誰知道整了容后就傍上高富帥了,你說,我要不要也去整一下?”

“你就得了吧,就算整得了這張臉,你這身材……身高也不夠!”

“你都不知道哦,現(xiàn)在法務(wù)部的人都不喜歡她,據(jù)說他們部長巴結(jié)得很,什么事都不敢讓她做,別人忙得焦頭爛額,就她一個人天天閑著,哼,還以為自己是來當(dāng)大小姐呢!”

“這么好啊,不用做事也能領(lǐng)工資,還有這么好的事。據(jù)說公司開給她的工資一個月有兩萬多,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啦!”

“哼,同樣都是公司的員工,我們做了這么多年一個月才八千多塊,她憑什么領(lǐng)這么多?!”

“嘻嘻嘻,當(dāng)然是憑人家的一身好‘技能’啦!你都不知道哦,據(jù)說許總送給她的東西就值好幾千萬了!你看她天天一身名牌,那些都是許總送的。這還不止呢,據(jù)說連車子和房子都送了,嘖嘖嘖,那女人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有付出才有回報嘛,你沒看她天天往總裁辦公室跑,陪吃陪睡陪玩,所以說,這也是人家的勞動所得,你要嫉妒的話你也去啊!”

“切,我才不做那種事呢,誰不知道許總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前段時間不是還和那個陳韻茹傳緋聞?據(jù)說他在陳韻茹身上砸了很多錢,陳韻茹就是他一手捧紅的!”

“這種男人,若只有一個女人那才奇怪呢!要是我,我也不要,明知道自己是人家的玩物還往前湊,哪天人家玩夠了就被甩了。”

“咯咯咯,可是人家錢多啊,而且還很帥,就算被甩也值了……”

……

“啪”地一聲,最里間的門被狠狠推開,門板重重地拍在墻壁上,那兩個“對鏡理紅妝”的女人嚇了一跳,從鏡子里看到一個女人沉著臉從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

其中一個女人認(rèn)出蕭若靈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忙收拾化妝包跑出去了,另一個女人見狀,便知道形不妙,也趕緊落荒而逃。

蕭若靈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張冰冷至極的臉,心中一陣痙攣,不覺滾下淚水來。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再次感受到那股巨大的羞辱……

十年前。

施安然趾高氣揚(yáng)地站在她面前,白皙的手握著她的日記本,在全班同學(xué)面前一字一句地念:“黑暗中浮現(xiàn)出你的臉龐……我又夢見你了……看到初春燦爛的陽光我就想你,看到秋天一地金黃的落葉我就想你……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然后是同學(xué)們的哄堂大笑……

她靜靜地站在施安然等人的包圍圈中,心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恥辱,臉色發(fā)白,雙拳緊握,那一刻,她恨不得頓時來場海嘯或者地震,天崩地裂,把眼前這一切統(tǒng)統(tǒng)埋葬!

在同學(xué)們的哄笑聲中,施安然將她的日記一頁一頁撕下來遞給旁邊的人,然后,那幾個女生將她的日記撕得粉碎,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灑在她的身上。

那一刻,一個十七歲花季少女的世界瞬間崩塌。

她的暗戀、她的幸福、她的喜悅,變成一場雪花,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落在她頭上,整個世界陷入冬天,一顆心被凍得僵硬……

她低著頭,邁著千斤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教室。身后傳來同學(xué)們的嘲笑聲——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牙套妹,也不拿鏡子好好照照自己!”

“就你那樣子也配喜歡許之堯!”

“還衣帶漸寬呢,真是不知廉恥,不知廉恥……”

……

想起往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fā)抖,雙拳握得緊緊的。是的,她怎么就忘了許之堯是她的災(zāi)星,只要和他扯上關(guān)系她的世界就會陷入黑暗?她怎么可以忘記因為他,自己受到了什么樣的羞辱?

這些年,她費(fèi)了很大很大的勁才慢慢忘記他,忘記那場籠罩著她整個年少時光的噩夢,誰知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和過去徹底劃清界限的時候,他出現(xiàn)了,霸道地闖進(jìn)她的生活,讓她漸漸失去自我……

她鎖上衛(wèi)生間的門,把水開得很大,讓嘩啦啦的水聲掩蓋自己低低的哭泣聲??蘖撕芫?,想了很久,她終于擦去淚水,俯身洗了一把臉,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回到辦公室坐下。

電腦屏幕上,出現(xiàn)“辭職信”三個大字……

約摸半個小時后,蕭若靈將她的辭職信打印出來遞給部長,部長一看嚇了一大跳,忙問她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工作有什么不順心?

蕭若靈微笑著說是因為個人的原因,部長堅持不肯接受她的辭職信,還一個勁兒地勸蕭若靈不要沖動,還問是不是同事們哪里做錯了。

蕭若靈明白部長的為難之處,什么都沒說,拿著那封辭職信上樓去了。是的,她必須得找許之堯當(dāng)面辭職。

出了電梯,那保安就連忙在前面畢恭畢敬地領(lǐng)路,替她開門。

原來,許之堯已經(jīng)吩咐過保安,若是蕭若靈來,無需匯報,直接讓她進(jìn)去就可以了——無論此刻他正在接見多么重要的人。因此保安直接就替蕭若靈開門了。

電動門緩緩打開,蕭若靈走了進(jìn)去,只見許之堯和施安然正在說著什么,施安然似乎正哀傷地懇求著什么:“……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十年前那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都是我爸在處理的……”

“住口,不要再說了!”看到蕭若靈進(jìn)來,許之堯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對施安然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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