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杜大娘下去了,自己帶著柔兒朝曾經(jīng)祖母住的正殿走去。
來到祖母房間前,我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向隔壁。
就見隔壁的門是緊關著的,我看了眼柔兒,柔兒走過去敲了敲門。
好一會兒,房門打開,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
“惠妃?”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她現(xiàn)在的樣子讓我有些吃驚,怎么也無法把她和以前艷麗無雙的她相比較。
“這里沒有惠妃,只有太青的余孽,罪人!”
她的聲音很冷,轉過身走進了房里。
我跟著她進了房間,一眼就看見奶娘躺在床上。
“你把奶娘怎么了?”
“別擔心,我只是請她喝了杯茶而已。”
我望向奶娘的胸口,看見均勻的起伏放了心。
“說吧,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
我篤定地看著惠妃,她將奶娘迷暈在這里,目的不就是為了引我前來嗎。
“長樂公主果然聰明,怪不得那個賤人要把你接到她身邊。”
惠妃陰狠的沉聲道。
我皺了下眉,“現(xiàn)在你還有功夫逞這口舌之快?”
“好,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找你來,的確有事情找你幫忙。”
我看著她,沒有做聲。
“我要你,把這份藏寶圖交給我兒。”
惠妃從衣袖里拿出一張圖紙,目光閃著堅定。
我蹙眉,“我現(xiàn)在深陷囫圇,你要我如何把這個交給大皇兄。”
“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
“難不成你還想讓大皇兄打回來不成?”我略微沉思了一下,訝異地看著她。
“這太青王朝本來就應是我皇兒的,可惜,皇上他失了人心,被小人背叛讓周奎有機可乘,但我相信,皇兒他有了這筆寶藏,一定可以打回來,重新贏得天下的!”
看著惠妃眼里閃著的近乎瘋狂的目光,我心里不由顫動,她竟然還想讓大皇兄打回來!
且不說還不知道父皇他們現(xiàn)在在哪兒,是否安全,單說兵力,根本和大周無法抵抗。
至于她口中說得藏寶圖,究竟是真是假,是否真的有金山銀山還是未知,就算有,又要去哪里招兵買馬?
這些她都沒有想過嗎!
不過我看現(xiàn)在惠妃是什么都聽不進去了。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幫你。”
“你別忘了,我家也世代行醫(yī),雖然醫(yī)術比不上你的,但也不差,徐嬤嬤已經(jīng)中了我家的毒藥,每半月便會發(fā)作,如果沒有我的獨門解藥,她便會全身奇痛而死。”
“惠妃,你!”
我怒視了她一眼快步走到床邊,給奶娘把了脈,果然,奶娘的的確確中毒了,還是我不知道的毒!
我眉頭深皺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奶娘,惠妃已經(jīng)有些癲狂了,弄不好我們都會被她牽累,現(xiàn)在我只能先穩(wěn)住她。
“好,我答應你,我會尋找機會將藏寶圖交到大皇兄手上,但是,我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時間。”
惠妃冷笑,“無妨,拖得越久,徐嬤嬤的毒就越深。”
“不要妄圖自己解毒,你解不了的。”
惠妃說完走過來,將一顆藥丸塞到奶娘的口中。
惠妃將藏寶圖塞給我,一個人坐到了一旁,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奶娘悠悠醒過來,我和柔兒扶著奶娘離開了知暖殿。
“公主,都怪奴婢,給您招來麻煩了。”奶娘一臉愧疚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就算沒有你,她也會想辦法找我的。”
“可是,姐,我們要怎么才能把藏寶圖交給大皇兄?。?rdquo;柔兒擔憂地說道。
“這個你們就別擔心了,我自己想辦法,正好這幾日我還要去太子府上給太子祛毒,我會留意一下父皇他們的消息。”
滿懷心事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微黑,我心思有些煩亂,不由得只身一人去了御花園。
蒙蒙黑的夜色下,我看著黑黝黝的湖水,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起身往回走,經(jīng)過一叢常青樹的時候,忽然那里閃出一道人影,嚇了我一跳!
昏暗的夜色下,我朦朦朧朧地看見一個婢女從樹叢中慌張地跑出來,很快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緊接著,另一道身影從里面也走出來,我抬頭看過去,一時四目相對不由得同時愣住。
“大皇子!”
看到面前的大皇子周子逸,我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上次看到的那一幕。
而剛剛離去的那個婢女,絕對不是董妃身邊的那個!
雖然天色昏暗我沒有看清她的長相,但是那丫頭的身形我還是認識的。
“長樂公主,真巧。”
周子逸聲音嘶啞低沉,有些細長的丹鳳眼里閃著別樣的光。
我看著他,輕扯了下嘴角,“我閑來無事想著來御花園走走,沒想到在這里遇見大皇子。”
“我丟了個玉佩,是母妃留下來的,故出來尋找。”
周子逸啞啞地說道。
我點點頭,“天黑不明,找起來不太容易,大皇子真是個孝順的人。”
我肯定了他的說辭,言外之意就是我不會將剛剛的事情說出去的。
“是啊,天太黑了,明天我再來尋,長樂公主,我送你回去吧。”
沖周子逸福了福身,我低著頭從他面前走過。
回去知意閣的路上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實在是沒有想到我會再碰見他,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讓我有些懊惱。
到了知意閣門前,我再次屈膝給周子逸行禮,“長樂多謝大皇子相送。”
我感覺到周子逸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深沉。
“若長樂公主以后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來找我。”
說完,我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抬起頭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沒入黑暗中。
“姐,你去哪兒了?”
身后傳來玉兒的喊聲,我轉過身看見玉兒拿著我的披風跑出來。
“我在里面沒有找到你,料到你可能出去了,擔心你凍著,就出來找你了。”
說著,玉兒把披風給我披上。
我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拉著她回了知意閣。
臨睡的時候,奶娘給我端來了一碗羊奶,我詫異地望著她,“你從哪里弄來的?”
奶娘沖我柔柔地一笑,“還記得你小時候跟著娘娘去舅舅家省親,你看了人家奶羊的奶,吵著要喝,然后就一直喝了。”
“最近看你很累,我挺心疼的,然后奴婢剛才路過訓奴院的時候,看見姜將軍牽著一頭奶羊,就想著給你要了一碗羊奶。”
姜沐風牽著奶羊?想想都覺得有些難以描繪。
“奶娘,我一定會想辦法解你身上的毒的。”
我握著奶娘的手,堅定地說道。
奶娘沖我笑了笑,“生死有命,公主不要為奴婢傷神。”
看著奶娘臉上的坦然,我暗暗在心里下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研制出解藥。
一夜再無話,第二天我再次穿上周子琰的那件藍色錦袍跟著立春去了太子府。
針灸完畢后,周子琰坐在床邊灼灼地看著我,讓我感到局促。
“太子殿下,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告辭了。”
“等一下。”
我停下腳步扭頭望著他。
就見他在枕頭底下摸了摸,然后拿出一柄很精致短小的匕首。
“這個是子沖搜羅來的,我看它賣相很好,不過不適合我,你們女孩子應該喜歡吧,送給你留作防身吧。”
我訝異地看著他,突然之間他送我東西,我真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么,你嫌棄?”
見我遲遲不動,周子琰皺起眉頭,眉眼漸冷。
我回過神,走過去從他手里接過匕首,徐徐福身,“長樂謝太子殿下賞賜。”
抬起頭看見周子琰眼底的滿意,他沖我點點頭,“我讓立春送你。”
我和李春娜剛走出太子府門,迎面就看見房子瑜和他妹妹房流靈。
“神醫(yī)兄,你果然再次,小妹特意拉著我過來找你。”
房子瑜大老遠就和我拱手,我也回了一禮。
不過,房流靈特意來找我?
我疑惑地看向房流靈,她見我看她,趕緊低下頭,沖我福了福身。
“那個,立春啊,你們家太子爺怎么樣了?”
房子瑜拉著李處到一旁問長問短,房流靈輕移蓮步走到我面前,看著到我下巴的房流靈,我不動聲色地稍微后退了一些。
“唐公子,昨日你給我診脈的時候,忘了把方巾拿走,流靈想著回去洗干凈拿來還給公子,可是不小心被我弄破了,所以,我連夜給公子做了一個新的。”
房流靈說著拿出一方天藍色嶄新的方巾,我有些懵懵地看著她,她說她親自給我洗方巾嗎?
“唐公子是嫌棄流靈做的不好嗎?”
房流靈聲音婉轉,帶著絲絲不安。
我急忙擺手,“不,不是,不過一方巾,怎么敢勞煩小姐辛苦。”
房流靈輕輕搖搖頭,“不辛苦。”
說著她將方巾遞過來,我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目光不經(jīng)意瞥到她的臉上,我好像看到她臉上浮起了紅暈?
心里一動,我輕咳了一聲,一旁的立春走過來,“唐公子,我送您回去。”
我沖房子瑜和房流靈告辭,加快腳步離開了太子府門口。
立春送我進了宮門,臨走的時候忽然目光怪異地看著我。
“還有事?”
“那個,我好像發(fā)現(xiàn),房小姐對你有意思。”
立春撓著頭神情尷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