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物錯愕的看著李柳,還有他旁邊的自家夫人。
“母妃,你先穿穿起來,我們會把這個人處理了,我也不會給父皇說的。”慕容賢俊道。
文貴妃臉上紅一片青一片,紅的是因為自己做事時有人看的羞恥,青的是被人闖進來時的生氣,她堂堂貴妃會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捉奸,怎么會不氣!好歹是二人之下萬人之下的貴妃,只用了不一會便鎮(zhèn)定了心神,裹著被子,道:“那你們先出去,待本宮穿好衣服再論其他。”
楊三六先是把唐夫人交給李柳,然后又上前把現(xiàn)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唐物給擒住,拎著就走到外頭。
唐夫人在哭,覺得白清芬都心疼,緩緩拍著她瘦削的背部,沒有說話。
“夫…夫人,我不是……”唐物支支吾吾的說著,也說不清楚。
“你別再說了,妾身看清你了,外頭的女人終究比家里的香,你若喜歡,我們就快點和離。”唐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感覺要把淚都哭干了。
和離?唐物心里一震,平時嬌軟柔弱的妻子竟會說出這樣狠心的話,讓他震驚,“我,我是不會和你和離的,說好了要護你一世安穩(wěn)。”
“安穩(wěn)?妾身十四嫁給你,整整六年,你在我院里待過幾回?您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唐夫人用白清芬的衣服蹭一蹭鼻涕,又道:“妾身可記得清楚,您一共來了三十六回,其中幾次是必須要來的,剩下的都是您想起妾身了才會來看看!這次是妾身,不,是我看清了所有,我們明日和離,我要這婚姻作甚!”
唐物沒有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沒有穿鞋的腳。
其他人看夠了兩個的恩怨情仇,屋里也響起了動靜,許斯年先進去一看,結(jié)果沒人了!敢情這么大時候文貴妃早就逃了出去。
她跑了也罷,反正她的名聲已經(jīng)壞了。
剩下的就是解決唐物了。
先是慕容賢俊狠狠踹了他一腳,正中腹部,習(xí)武之人力氣自然大得很,一下子唐物被踹出一丈遠,嘴角還有血。
唐夫人一慌,剛想上前維護他,卻被許斯年摁住,:“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想去救他?”
“可你們答應(yīng)過我,不會害他性命。”
“我說的自然會做到,只是你若去救了他,看到?jīng)]……”許斯年指著正在怒氣當(dāng)中的慕容賢俊,“他可是皇子,你夫君偷哪個女人不行,偏偏偷了皇上的女人,皇子的母妃,他現(xiàn)在是動怒了,你要去了,說不定你也丟了性命!”
唐夫人被嚇著,站著不動。楊三六和李柳早就等這一天了,上去就開始拳打腳踢,“今日我們要好好收拾收拾你,替我們那些兄弟報仇!”
慕容賢俊早就離開了,他要去告訴父皇,先不說母妃的事情,就唐統(tǒng)領(lǐng)做的這些惡事,革職也不足以解恨!
兩個壯漢足足打了一刻鐘,過了癮才算了事,唐夫人還在那里哭哭啼啼,硬是不去替唐物求情。
這女人,也是硬氣。
唐物已經(jīng)被打成了豬頭,腿也被李柳給打的折著,站都站不起來,只能匍匐著。
白清芬扶著唐夫人,許斯年在后面跟著??慈硕汲鋈チ?,他又悄悄地過來,對地上的唐物道:“我有辦法可以救你,只不過你以后只能聽我的話。”
已經(jīng)快沒命了的唐物聽到這句,爬到許斯年腳邊,抱著他的小腿,虛弱的道:“您說您說,只要能救了小人,小人什么都聽你的。”
“好,等你被解救了,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我,屆時你就是我的人,若敢背叛……”許斯年眼神一冷,語氣也陡然變得可怕,“若敢背叛,你會死的很慘。”
“好好好,小人絕對都聽您的話!”他趴在地上磕頭,額頭都磕出血。
許斯年一伸腿,把唐物掙開,眼里多了一絲陰狠。
把唐夫人安頓好,這件事算是告了一段落,楊三六和李柳要把白清芬夸上天了。
其實這件事白清芬也沒幫什么忙,她也不好承受這種大禮,忙扶起他們,道:“好了,你們也不必謝我,剩下的事會有人幫你們,你們的職位也會有人給你們安排。”
“謝謝公子!”又磕了幾個響頭,磕的白清芬心里一顫一顫的。
待他們走了之后,就剩白清芬和許斯年干坐著。
天兒太熱了,兩個人就悠悠地走著,都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咳,夫子。”許斯年道。
“嗯?有事?”白清芬裝作什么也不懂的樣子。
“昨天…你跟小皇子怎么樣?”他還是問出了口。
白清芬笑一下,道:“還能怎么樣,他睡在軟榻上,我睡床上,中間還隔了好大的地方呢。就隨便扯了幾句,然后都睡著了。”
就這么沒了?許斯年還以為他們同床共枕了呢,嚇得自己一晚上不敢合眼,生怕夫子被慕容賢俊那小子給占便宜了,這樣說來,夫子還是他的。
這…這是在想什么?!夫子是男人,他怎會有這種心理,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許斯年仰頭看天,被太陽曬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覺得,自己有點危險了。
側(cè)頭看夫子在那里瞎轉(zhuǎn)悠,額頭上有汗水,他想抬手擦,可一想到自己的處境,什么也不敢做了。自從夫子來了,他就變得做什么都想著她,先是相見樓那次的意外,后是新婚那天的酒后作為,還有今天又因為夫子跟慕容賢俊說話他會不自覺的握上她的手。
吃醋了嗎?嗯,感覺像,又感覺不像。但是他就是好喜歡夫子,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腦仁都被想炸了,加快腳步的走,白清芬以為他怎么了,追上他,道:“你怎么了???”
又看見夫子那副面孔,許斯年有點生氣,道:“你能不能不要來煩我了!”說完不管她,就走了。
白清芬懵了,她這是又怎么招他惹他了?來了快一個月,這人跟她莫名其妙的生了兩次氣,她一直以為他小孩兒脾性,哄哄就好了,可這次,真的讓她有些生氣了。
好,那她就真的不理他了,本來是想打好關(guān)系的,現(xiàn)在都完了,以后就真的這么僵硬的過去吧,等事情辦完就可以走了。
回到砂書閣,氣呼呼的吃了一大碗飯,在院子里散了一會步,回到屋里睡一會兒午覺。
那只貓又來了,似乎比上次更胖了,白清芬都有點抱不動,擱懷里摸著摸著就睡著了。
醒來已經(jīng)是過了授課時間,白清芬慌啊,起來收拾一下就去了書苑,那里都沒有人。
看來許斯年都鐵了性子不來了,那她也自在大不了現(xiàn)在去辭了這個事情,自己的錢財也夠,找個客房住一段日子,辦了事情就回去,雖說辦的事情跟許斯年有關(guān),可那些都是后話。
反正以后都是路人。
回去讓七言收拾了包裹,也不說緣由。自己寫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明天一早讓七言送過去,他們就走。并非她任性如此,只是有些乏了,早早走也好,就是會給他們印象不好,不過沒事,以后啊,誰還人是誰?
這許斯年,她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還有那幾次意外,全當(dāng)作做夢了吧。
第二天一早,趁兩個丫頭沒起來,讓七言麻溜去送信,然后就開始走了。
早上的天氣真涼爽,白清芬拿著行李有著,路邊有早餐館子,帶著七言進去吃了飯,就開始找客棧。
相見樓是不會去了,那里肯定會被找到啊,所以只能找其他的。
晃悠了一會兒,可算是找到一個看起來還可以的客棧,進去訂了兩個房間,把行李都弄上去,算是都好了。
接下來嘛,去青云王府。
天將亮,許夫人就被吵醒,原來是白公子身邊的七言來送東西,她讓丫鬟拿來看,這一看不得了,叫醒了身邊的許侍郎,許侍郎一看那信,頓時清醒了腦子,叫了所有人起來。
許斯年也不例外,被許侍郎拖著到了堂屋。
“孽子!”許侍郎拿著皮鞭就往他身上抽。
許斯年還沒睡醒,硬生生被這一鞭子抽醒,來了脾氣,怒道:“我是又犯了什么錯!”
“跪下!”許侍郎又抽了一下,拿了那封信給許斯年看。
許斯年撿起來,上面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白某走了,各自珍重”,最后有一行小字“令郎太過嬌縱,恕白某無能,教授不起。”
白清芬!許斯年揉碎了那紙信,虧她還是個夫子,用“嬌縱”來說他,他雙手緊緊握拳,一拳捶在地上,而后起身道:“我去找她!”
這時候她應(yīng)該走不遠,許斯年領(lǐng)了匹馬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飛奔,可是怎么也看不見那抹身影。
到底去了哪里?
相見樓?他快馬加鞭去看看,門還關(guān)著,她不可能在這里。賀府,也不會,她跟既名沒有熟到那種程度。
尋了大大小小的客棧都不見她身影,難不成她飛了!
許斯年要被氣死了,昨天他真的是不受控制的生氣,也不知道在氣什么,后來想通了,想著今天上課時跟她道歉,可哪想,就一晚上,都變了樣子!
夫子太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