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與前生并無兩樣,卓雨楠還是偷偷拿了她的香包。
宮中壽宴奢華壯觀,不用說裝飾陳列,就連參宴的賓客也都成了獨(dú)特的一道風(fēng)景。
男子們個個高官爵祿,富貴顯達(dá);女子們則個個錦衣彩帶,禮服華冠。
卓雨湘跟在卓海的身后,心中波瀾不滅。
她知道,一會兒便會遇見那對男女,也必定要遭受一番譏諷與嘲笑。
前生的她,在眾人面前丟盡的尊嚴(yán),今日她都要一同討回來!
卓海交代她暫且留在原地,便自顧地去與幾位大人打招呼去了。
快了,就是這個時候!
卓雨湘閉上雙眼,屏住呼吸。
“喲,這不是卓家大小姐嗎?怎么,見不慣這宮中華麗的場面,有些暈眩了嗎?也是,像你這種沒怎么進(jìn)過宮的人,平日里還是躲在家中為好,出來也只是丟人!”
沒錯了,說話的正是楚蕓嬌的貼身丫鬟。
她知道,只要她此刻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一定是那一對殺害她的兇手。
卓雨湘抬眼,平靜地面容掩不住那一雙即將噴出怒火的眸子。
她手中死死攥著一個絹帕,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楚蕓嬌得意地將手挽在余東俊的手臂上,故意湊到她的跟前,聲音極其洪亮地說道:“卓雨湘,余東俊今日這般光彩你可曾見過?看來是沒有。”
說完,她不禁自顧地?fù)u了搖頭,“也是,這般光彩只有本公主能給他,而你卻只能將他掩蓋。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
面對她同樣的挑釁,卓雨湘已經(jīng)不再憤怒,因?yàn)榇丝痰挠鄸|俊在她心里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她根本毫不在意。
這一次,卓雨湘并沒有選擇逆來順受,忍氣吞聲。而是直接開口回?fù)舻溃?ldquo;公主說笑了,如今皇上已經(jīng)將我賜婚給三皇子,這樣的男人又怎么配與我們王爺相提并論呢?”
“哼!”楚蕓嬌不禁譏笑一聲,“就憑你?連余東俊都看不上你,我三皇兄又怎么會瞎了眼看上你?這朝中誰不知道我三皇兄的為人,玩世不恭的紈绔子弟,對你也就是一時的新鮮感而已。即便現(xiàn)在是被賜婚,恐怕日后他也不會甘心娶你,誰讓你是余東俊拋棄的破爛貨,能不能做成王妃還不一定呢!”
楚蕓嬌的話說的雖然有些不中聽,但也不無道理,畢竟楚云霆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根本不了解。
不過不管怎樣,她都要在有限的時間里,將那一對惡毒的男女懲治,讓他們不得在這世上逍遙快活,以報她前生的喪命之仇。
而一直在她身后的卓雨楠此時瞥了她一眼,見她閉口不言,立刻翻了個白眼,跟在她的身后真是夠丟人的。
事情正在同前生一樣向前進(jìn)行著,卻唯獨(dú)多出了一個人。
“臭丫頭,在本王背后說誰玩世不恭?說誰紈绔呢?上次馬車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現(xiàn)在你又在心肝兒的面前如此侮辱本王,我看你是不想好過了。”
楚云霆的突然出現(xiàn),讓楚蕓嬌立刻沒了興致。
楚蕓嬌向來不愿與他爭執(zhí)些什么,畢竟他太過無賴,每次都會弄得自己十分煩心。
她揚(yáng)起高傲地小臉兒說道:“皇兄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說著,便拉著余東俊便要草草離開。
正在此時,卓雨湘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正欲跨步上前,只見卓雨楠忽然撲了上去,一下便摔倒在公主的拖裙上。
“哎喲!”
楚蕓嬌地拖裙被死死地坐在卓雨楠的身下,害得她也毫無預(yù)兆地向前撲了個狗啃屎,而余東俊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只見楚蕓嬌摔倒在他的身旁。
“公主,公主你沒事吧?”他連忙上前攙扶。
楚蕓嬌一臉憤怒地推開他,“起開!”
身旁的人兒雖然都沒什么動作,但遠(yuǎn)處一簇簇譏笑的目光,正全都投向這里。
她漲紅了憤怒地小臉兒,回手便給了卓雨楠一個巴掌。
“狗奴才!若不是看在今日是父皇的壽誕,本公主饒不了你!”
卓雨楠無辜地捂著一張通紅的臉,立刻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隨著壽宴即將開始,楚蕓嬌生氣地拉著一張臉自顧地朝前方走去,余東俊緊緊跟在身后,生怕再出現(xiàn)什么閃失。
而當(dāng)卓雨湘回眸望著楚云霆時,他的臉上正洋溢著得意地壞笑。
“王爺剛剛為什么要推她出去?”她不解地問道。
楚云霆嘿嘿一笑,沒正經(jīng)地望著她回答道:“本王若是不把她推出去,那一巴掌恐怕就要打在心肝兒的臉上了吧?”
聽到這話,卓雨湘心中一驚。
原來他早已經(jīng)看出自己要上前踩住楚蕓嬌的拖裙,所以才推了卓雨楠出去??磥磉@個平日里并不嚴(yán)肅的紈绔王爺,目光倒是十分犀利。
卓雨楠仿佛也聽到了剛剛的話,委屈地湊了過來。
“王爺怎么能這樣,即便是為了維護(hù)姐姐,也不能將楠兒推出去?。?rdquo;
楚云霆憋住嘴邊的笑,略顯詫異地瞪大了雙眼。
“這……這怎么是你啊?本王還以為是湘兒身邊的丫頭呢?你怎么穿成這樣?”
“我……”
卓雨楠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總不能告訴他說是因?yàn)樽约簺]有受邀,才扮成丫頭跟著來的,那樣實(shí)在是太丟臉了。
“那個……我去整理下衣服,都臟了……”她轉(zhuǎn)移了下話題,便匆匆地跑開了。
楚云霆壞壞地一笑,一把抓起卓雨湘的小手,“走,咱們也進(jìn)去吧!”
卓雨湘左右環(huán)顧了一番,隨即立刻甩開他的大手,“王爺,這么多人請您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本王的身份不就是你未來的夫君嗎?”說著,還不忘故意輕輕撞她一下。
她今日是來教訓(xùn)楚蕓嬌和余東俊的,可沒有心情與他打情罵俏,一雙眼睛不時地從卓雨楠與余東俊之間徘徊。
“心肝兒,本王過幾日去府上把那兩只兔子給你烤了吃,你覺得怎么樣?”
“嗯?”
卓雨湘聞聲回眸,“那兩只兔子不是王爺送到我房間的?為何要如此殘忍?”
他微微皺眉,負(fù)手身后。
“那兩只兔子早就應(yīng)該成為我們的早餐,若不是那只該死的老虎搗亂,恐怕我們早就美餐一頓了。”
“不行!”卓雨湘堅定地說道:“我已經(jīng)讓香桃將他們的耳朵醫(yī)好了,那兩只兔子以后就養(yǎng)在府里了,不能吃!”
楚云霆微微一笑,垂眸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開口。
終于,壽宴開始,眾人都已落座。
與前生一樣,皇上心情一片大好的高坐在龍椅之上,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宣布楚蕓嬌與余東俊的婚約。
到那時,自己又免不了被楚蕓嬌一頓譏諷,灰溜溜地隨著父親回府。
既然這樣,她便讓那婚約二字出不了皇上的口。
開場的美妙歌舞過后,楚蕓嬌果然傲嬌地站了出來。
“父皇,今日是您的壽誕,兒臣愿為父皇獻(xiàn)舞一曲。”
“好好好!”皇上龍顏大悅,不停地拍著巴掌叫好。
楚蕓嬌故意朝卓雨湘看了一眼,隨即又沖著皇上請求道:“父皇,余東俊的琴藝也是卓越一流,不如讓他為兒臣在一旁配樂,這樣才配得上兒臣的好舞姿。”
皇上看著這一對有情之人,再次叫好,“好,余東俊,你便坐在朕的左側(cè),為公主配樂一曲吧!”
“謝皇上/父皇!”二人雙雙謝恩。
坐在臺下的卓雨湘也跟著露出了笑臉,她笑的是這場面竟與前生一模一樣,而余東俊掛在腰間的飾物也讓她十分滿意地吸了口氣。
在眾人的鼓掌與歡迎下,二人郎情妾意地配合了起來。
楚蕓嬌滿臉洋溢著幸福甜蜜和炫耀地笑容,她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此時開始,余東俊就是她一個人的,并且她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而余東俊有幸借公主的光,能在眾人面前為皇上獻(xiàn)曲,這等榮幸也是十分難得。聽得出來,他每一個音符都彈得認(rèn)真而用心。
卓雨湘一副淡定地表情,自顧地喝著酒水,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一樣。
這副淡然地模樣,卻讓楚云霆覺得有些詫異,即便是愛與恨,她都該有些情緒,可當(dāng)下……
一曲為完,掌聲此起彼伏,眾人都不禁贊嘆著這一對郎才女貌的佳人,只有卓雨湘閉口不言,視而不見。
終于,皇上抬起了胳膊,抓起臉來。
卓雨湘警覺地抬起頭來,她望著皇上越來越紅的臉,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紅色印了出來,她終于勾起嘴角那一抹笑容。
皇上不停地抓著臉和身上的肌膚,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頻繁。
身旁的皇后第一個發(fā)覺了異樣,連忙湊上前去輕聲問道:“皇上,您這是怎么了?”
皇上無暇回答,一邊抓著身子,一邊吐了一個字,“癢!”
皇后見此狀況,瞳孔忽然放大,臉色慘白。
“停!停下來!傳御醫(yī)!快傳御醫(yī)!”
她驚慌失措地大聲喊叫著,卻打斷了楚蕓嬌與余東俊的歌舞。
此時的皇宮,立即變得肅靜起來,歌舞不再繼續(xù),只見三名御醫(yī)拎著藥箱火速地朝龍椅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