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瀾雙手抱著洛銘的脖子,十指交叉緊握,她依舊閉著眼睛:“可是……這個不應該是夫妻義務嗎……”
洛銘陡然沉寂的看著安以瀾,一呼一吸之間都帶著生氣時候特有的平緩沉默。
和他一起,僅僅是夫妻義務嗎?
安以瀾睜開一只眼瞧著洛銘,不由好奇而小心的問:“怎么了?”
洛銘將他抱到浴室里面洗,花灑開的很大,只聽得到嘩啦啦的水流聲,安以瀾被洛銘扶著,一點點的沖刷著身上的黏膩,洛銘低頭,就見地上一片血紅。
他心中一跳,將浴袍裹著安以瀾,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安以瀾此時頭不暈了,她看著洛銘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醫(yī)院。”
“醫(yī)院?”
“你下面……不疼嗎?”
“疼啊……可是……她們說,說女孩子第一次總是很疼的……”
洛銘微怔,抿著唇道:“先去看醫(yī)生吧,你那邊還在流血。”
安以瀾一呆,直接靠在了洛銘的胸膛上。
洛銘永遠都先注重她的身體,是不是健康,有沒有受傷。
這一點洛銘就算是失憶了,忘記了,也依舊如此。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出急診室,拿下口罩,掃著四周的人問:“誰是病人家屬?”
洛銘站出來道:“我。”
“你們是夫妻?”
洛銘點頭:“是。”
“夫妻就好,要是不是夫妻的話,我都懷疑是你是強迫人家!看你們都是年輕人,玩也要適度,別玩得這么狠。”中年醫(yī)生一板一眼的說道,“下身中度撕裂,還好你來得早。”
“謝謝。”洛銘說著,又問醫(yī)生,“阿瀾以后……”
“你們房事注意,近一個月內(nèi)不要有。”
“好。”
安以瀾還是很疼,不過已經(jīng)被涂了藥膏,她站在洛銘的面前。
洛銘一聲不吭,將她橫打抱起來,往樓下走去,安以瀾輕聲道問洛銘:“你……你還要不要我?”
她好像……對于性事上……有什么不大對。
醫(yī)生給她檢查的時候問她:“性冷感?”
她不知道。
然后醫(yī)生又檢查了一下,確認道:“是性冷感,你的老公怎么想的?你性冷感還強/奸你?這屬于婚內(nèi)強\奸!”
醫(yī)生這么一說,安以瀾才想到那一次洛銘對著她渾身上下摸了四五遍,最后一個人跑到浴室里解決……她一瞬間心里就慌了,讓醫(yī)生不要對她老公說。
洛銘將她放在車坐上,喉結(jié)滾動:“等孩子的測驗結(jié)果出來再說。”
安以瀾深深的垂下了頭。
開車經(jīng)過市里的時候,烤雞的香味傳過來,安以瀾轉(zhuǎn)頭看著車窗外排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洛銘心思一動,然后將車子停在了一邊,道:“在這里等我一會。”
安以瀾看著洛銘下車,想了好久,還是撥通了電話,她說:“媽,你幫我找信得過的資產(chǎn)評估師,然后找信得過的律師,我要離婚。”
安婉安一皺眉,問安以瀾:“你怎么想的?”
自己的女兒,她的人生,自己作為母親,本不該太多的插足,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可是就算是這樣,安婉安還是忍不住的問安以瀾: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安以瀾有點結(jié)巴,“他不信任我,也沒生的,前十八年一個人單獨的過來了,后幾十年也差不多吧。”
安婉安心一動,準備安慰下安以瀾:“發(fā)生什么事了?”
“也沒什么。”安以瀾看著洛銘排隊的背影,手肘支撐在車窗上,“就是累了。”
“結(jié)婚和離婚都是大事,你好好想想。”透過冷冰冰的手機,安以瀾都能感覺到自己母親的不悅。
安以瀾笑了一聲:“我就通知您一下。”
洛銘很快就買了進來,安以瀾掐掉了電話。
帶著烤雞特有的香味,安以瀾鼻子一皺,遠遠聞上去好香,可是拿過來的時候卻并不是那么香了。
洛銘將烤雞放入安以瀾的手中,然后道:“趁熱吃吧。”
安以瀾捏著手里的一次性盒子,看著洛銘遞過來的手套,道:“我好困。”
洛銘微默,他們都沒睡過。
他沉默著將座椅放平緩,然后將安以瀾手中的烤雞放到一邊,從后車座那邊拿來毯子給安以瀾蓋上。
安以瀾看著洛銘的動作,她說:“我不要你了。”
洛銘動作一頓,他還是覺得自己在沒有邊界的往下沉。
他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的安以瀾,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安以瀾覺得,既然洛銘喜歡她,孩子就不應該是媒介。
不應該是她們結(jié)婚的媒介。
也不應該是洛銘喜歡她安以瀾的媒介。
她有資格、有資本、有能力去追求干凈的毫無瑕疵的,像是烏托邦那樣的愛情。
洛銘不能給她,那她就不要了。
“你又在鬧什么?”洛銘無奈的問安以瀾。
回應他的是安以瀾薄淡的呼吸聲。
她大概真的是累極了吧。
其實洛銘也生氣,都說女人是因愛而性,男人是因性而性。
安以瀾倒是好,因夫妻義務而性。
真是漂漂亮亮的妻子人選啊!
都能入選感動Z國好妻子了!
安以瀾醒來的時候是下午,月嫂抱著孩子坐在一邊,見安以瀾醒了之后就道:“夫人,該喂奶了。”
安以瀾伸手接過孩子喂奶??粗⒆有⌒〉拿佳?,低頭親了下。
這大約是她最后一次喂奶了。
月嫂看得出安以瀾心中郁結(jié),她道:“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夫人,放寬心。”
安以瀾笑了笑,連月嫂都看得出來了。
“沒事。”安以瀾道,“反正結(jié)了婚可以離婚,不過是個孩子,傳個宗接個代而已。”
“先生說等你醒了,要你打個電話過去。”
“我知道了。”看著孩子吧咂嘴吃奶,安以瀾有點恍惚。
她和洛銘應該沒什么好說的。
他都失憶了,什么都不記得了,她所喜歡他對自己的驕縱,全都沒有了。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自私啊。
洛銘給她驕縱的寬容,而她安以瀾,不能回報一樣的驕縱的寬容。
放在床頭被調(diào)靜音的手機亮了起來,安以瀾看著,眼睛一酸,洛銘他打電話過來做什么?
她接聽,洛銘溫溫淡淡的聲音傳過來:“阿瀾,我什么都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