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暴雨。
天空上是陰沉沉的云,閃電夾雜,雷聲轟鳴,泥土都被砸下的雨水給濺了起來。
暴雨之下,被水澆灌的瀝青馬路上,有著一層水珠迸濺出的霧。
數(shù)十輛黑色的車整齊的在暴雨中行駛,無聲秩序的停在了四季公墓的停車場上。
接著出來了二十幾個撐著黑傘、穿著黑色西裝、膀大腰粗、腰上帶著槍的男人。
他們極有秩序的在中間的一輛車前,空出一條道路,同時將手中的傘密集擱在中間,形成傘廊,而自身則站立在雨中巍然不動。
直到有個黑衣人恭敬的哈腰將車門打開。
一雙黑色的小高跟落在泥磚之上,入目的是一雙雪白秀氣的足踝,往上看是細長漂亮且弧度正好的小腿,再往上看,就見膝蓋處黑色的裙邊。
里面的少女低著頭走出車門,站在這群穿著黑色西裝保鏢的面前。
見少女出來,他們都恭敬的低下頭。
站在中間的少女長得好看,披散著在身后的黑發(fā)光滑明亮,長眉飛揚,稍微吊起的眼角與飛起的眉尾帶出幾分天生的厲色,她的鼻子端正精致,薄唇上的顏色卻很淡。
少女臉上,貼近右眼眼角下方,一顆紅色的痣,比唇的顏色還深一點。
她的丹鳳眼很大,眼睫又長又密,遺憾的只是眼珠沒有什么光彩。
“小姐。”黑衣保鏢恭敬的遞給少女一捧菊花,少女用細瘦的手接過,五指握著,骨節(jié)分明而又蒼白,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臂細小。
她順著圍在兩邊的黑衣人往里面走去,小高跟觸碰在公墓道路上的聲音,悉數(shù)堙沒在侵襲大地的暴雨聲中,走出二十幾個保鏢形成的雨傘小廊,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保鏢連忙撐開了傘,跟隨在她身后。
少女停在了一塊墓碑前面。
黑衣保鏢不敢有絲毫的偏差,隨著細瘦的身子跪在墓碑之前,他也順著一道跪了下來,并且將手中撐著的黑傘前傾,讓自己暴露在雨中,不讓少女受到一絲的雨水侵襲。
少女將菊花放在身前的墓碑上,磕了三個頭。
墓碑上是個青春飛揚的少年,照片上的少年笑得陽光燦爛,含著笑,眉眼飛揚。
“陳叔叔。”少女望著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被雨水擊打的菊花,眼神無光,“你又沒準備玫瑰。”
她的聲音好聽又悅耳,可是語氣死氣沉沉的,沒有絲毫的生機,少女看著面前的墓碑,望著墓碑上的男孩,眼珠子一動不動。
“對不起,小姐。”跟在少女身后的黑衣男人恭敬回答。
“他是你的親……”她死氣沉沉的語氣說到后面,被“轟隆”的一聲驚雷打碎,悉數(shù)堙沒,大雨沖刷,這一場暴雨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停下來。
少女慢慢站起來,轉身往回走,被少女喊了“陳叔叔”的黑衣保鏢連忙跟上少女。
唰唰不停的雨聲漸漸收了勢,不再下雨,太陽驅散了所有的烏云,甚至她都能感到這個沉悶的夏日多了一絲清爽。
保鏢恭敬的打開門,她站在車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看見一個滿身泥濘的男人向她爬來。
爬到她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