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搖吧外,梁佳媛坐在門口的椅子內(nèi)玩著手機,極有耐心地等待。
沈占來到她跟前,那雙黑色锃亮的皮鞋映入眼底,接著一只潔凈的手也伸了過來,那手指竟是比女人的還要纖長。
梁佳媛握起手機,抬起另一只手就要放進沈占掌心,卻在半空中時,瞧見他收握起了手指。
“梁小姐,可否借你電話一用?”清冽的男聲客氣地詢問道。
梁佳媛此刻明了,原來伸手并非要請她起來,而是要手機,她揚起自嘲的笑臉,“我以為宋律師會先牽起我的手。”
“如果知道了梁小姐的聯(lián)系方式,以后還怕沒有牽手的機會?”沈占依舊笑應(yīng)。
梁佳媛這下再沒理由拒絕,作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態(tài)把手機遞上。
沈占接過,并未新建聯(lián)系人輸入自己號碼,更沒有直接撥號,好讓自己的手機留下記錄,而是徑自點開相冊,纖長手指輕輕一點,就刪除了最新的那張照片。
“原來宋律師背后還長了眼睛。”梁佳媛笑道,“可你就不擔(dān)心我早已把照片傳出去,這里不過是一個沒用的備份?”
“即便是備份,也不能留。”沈占溫聲道,把手機歸還,“如果梁小姐刻意接近我,就為了這一張照片,未免太大費周折。”
梁佳媛也把手機收回包中,嫵媚的眼眸直視著沈占,“宋律師不僅長得一表人才,頭腦也精明得可怕。我接近宋律師還能為什么?不過是被宋律師的男色所迷惑,也想站在你身旁引人注目而已。”
沈占薄唇彎著,狹長鳳眸噙著一抹笑意,對于梁佳媛這番話也只是笑道,“梁小姐也是精明的人,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梁佳媛凝眸,但見這一帶酒吧通明的燈火之中,眼前男人眸色濃黑似墨,性感薄唇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彎卻令人心生顫意。
……
慢搖吧的那一處角落,桌上橫七豎八地擺滿了酒瓶,桌旁的孝璇撐著腦袋,手上還端著滿滿一杯酒。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從走近,遣退了留守旁邊照看的服務(wù)員,在孝璇的對面坐下。
他沒有出聲,更沒有端起酒杯陪她喝,就那樣靜靜地坐著,像是在欣賞著音樂,只那一雙濃黑重眸直直地凝著她已泛紅的臉頰。
在這一方昏暗的角落里,她白皙的面龐有兩抹紅暈,清晰入眼。
不知過了多久,沈占出聲道:“你就打算在這里耗下去?”
孝璇一動不動,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沈占揚唇,忽的笑問:“是誰說的,還沒有嘗試,怎么會放棄?難道是我記錯,說這話的不過是一條愛耍賴的小狗?”
那清冽的男聲在嘈雜的旋律中,好似一股清泉,傳入耳膜滌蕩人心,偏偏又多了幾分嘲弄的意味,譏諷地打趣著。
孝璇放下酒杯,抬起因酒精而沉重的眼眸,認(rèn)下所說所為,“是我說的!可那又如何?我并沒有放棄!”
“沒有放棄會跑到這里來買醉?”沈占揚聲問,高大的身子微微前傾,靜冷的目光直觸孝璇眼底,“一個女孩子,大晚上跑出來還喝個酩酊大醉,你知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
“有什么后果?”孝璇醉問,四肢已逐漸乏力,撐著腦袋的胳膊一晃,腦袋卻似穩(wěn)不住般要砸到桌上。
沈占黑眸微瞇,有力大掌忽而抬起,撫上她的臉頰一側(cè),像是借力給她,可那纖長潔凈的手指卻在她的臉頰摩挲,摩挲著移到耳朵,到脖頸。
那如鬼魅誘惑人心的嗓音穿透了旋律飄過來,“不如我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會有什么后果?”
孝璇垂下眼去,沉重的眼皮再抬不起來,她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收下我的定金,答應(yīng)幫我,不過一時權(quán)宜,你根本就沒有真心想要幫我打官司。”
“噢。”沈占恍然地應(yīng)道,“那你說,我到底想做什么?”
孝璇揚唇,從鼻腔內(nèi)發(fā)出低沉一笑,酒精使她暈眩,神經(jīng)也有些麻木,可她心如明鏡,她依舊是閉著眼,借著男人有力大掌的支撐穩(wěn)住眩暈的腦袋。
“你想睡我。”她再沒顧忌,道出壓在心底的那些話,盡管有些她并不愿相信,然此刻她氣息輕吐,昏黃搖曳的燈光閃過這一方角落,曖昧氣氛越發(fā)濃重。
“你厭倦了被白小姐包養(yǎng)的生活,就想找別的女人來調(diào)節(jié)乏味的生活,也感受一回包養(yǎng)別人的滋味。我說的對嗎?”孝璇睜開眼,染上了酒精的眼眸比平日更加水靈清澈,就那么直視進沈占的眸底,讓他感到喉嚨一緊。
他不自主地再傾身靠近,捧著她臉頰的手指忽地用力,捧高她的下巴,她的鼻息落在他手上的皮膚,他壓低聲音說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要用這雙眼睛和男人對視?”
孝璇微微瞇眼,有些沒聽清他說的什么,接著已然模糊的視線內(nèi),忽然一張完美俊顏放大眼前,一雙冰涼的唇覆了上來!
還縈繞在口中唇瓣的滾燙酒精,仿似瞬間遇到甘霖,細(xì)胞變得渴望,渴望這份涼爽不要散去。
然而大腦卻是麻木無知,甚至忘記了反抗,孝璇就那樣定定地,任由他的大掌捧著她的臉,任由他的唇在她唇瓣流連。
神志不清中,她聽到他在唇邊輕吐氣息,“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睡你!一次絕不夠!”
音落,她就被人拉著胳膊拽起,滾燙的手掌覆在她的肩膀,帶著她踉蹌著腳步從嘈雜喧鬧中抽身離去。
……
清晨在頭痛中到來,宿醉讓孝璇疲乏得抬不開眼,然而她只是稍稍動了動身子,就發(fā)現(xiàn)疼痛的不僅僅是腦袋,更是渾身四肢!
混亂的畫面紛沓而至,昏暗的光線中夾雜著靡靡喘息,那些互不相讓的撕扯和啃咬,帶著折磨的意味落在她的皮膚上,瞬間如同點了火般灼燙!
孝璇猛然坐起身,被子之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寬大,一看便知是男士款式。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沐浴清香,隨著神智的逐漸清晰也明朗起來。
這里是酒店,她在這里過了一夜,當(dāng)然,是和那個男人一起。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想睡你!一次絕不夠!
那冷硬霸道宣誓一般的話語又飛入耳畔,孝璇埋下腦袋,她怎么能讓這樣荒唐的事情一再發(fā)生?
“醒了?”
懊惱中,清冽的男聲在一側(cè)響起,驚得孝璇一下子抬頭看去,只見那個男人坐在沙發(fā)椅內(nèi),仍是一襲白衣,他低垂著視線,落在手中的那份報上。
他竟然沒走?孝璇不禁凝眉,她以為又像聽風(fēng)館那次,他早已不見蹤影,然而他在比不在更尷尬。
“在想什么?”男聲又響起,孝璇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yīng),亦沒有動。
而他已放下報紙,頎長高大的身軀站起,慢步向她踱過來。
孝璇不禁瑟縮了身子,此刻她仍心有余悸,看著這一張完美的禁欲面龐,那一雙幽深的眼眸,又怎么能和昨夜他的放肆折騰相聯(lián)系?
沈占也瞧見了她的閃躲,猶如受傷的小鹿戒備著任何人的靠近,他薄唇一揚,在床畔坐下,她卻躲得更遠(yuǎn)。
“我有這么可怕?”他揚聲問,深邃鳳眸含著調(diào)侃笑意。
孝璇側(cè)眸,她懊惱著肢體再一次的糾纏,只想快點離開這里,惱怒地問道:“我的衣服呢?”
“你不是穿著?”
“我哪里穿著?”孝璇惱得提高了聲音反問,一出口發(fā)現(xiàn)嗓音沙啞。
眼前的男人卻垂眸無聲一笑,陽光透過窗簾灑落進來,照在他的俊顏上,他長睫半垂,一根根數(shù)得清楚宛如羽毛柔軟,他的皮膚細(xì)膩,光照下連毛孔都沒有,比女人的都好。
誰說百媚生的回眸一笑只能是女人,眼前如妖孽的男人不就如此?
一時之間,孝璇看得出神,就連自己被男色所迷惑都不曾察覺。
直到沈占復(fù)又抬眸,薄唇高揚笑問出聲,她才回過神。
“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沒穿。”
又是這樣的不正經(jīng)!含笑的眼分明是戲謔!孝璇惱得坐直了身體,冷聲再問:“我的衣服呢?”
沈占坐直了身板,淡淡地回答,“丟了。”
“丟了?”孝璇驚怒交加,“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你就把我衣服丟了?”
“都撕爛了,你認(rèn)為留著還能穿?”他睨了她一眼,眼神嘲弄,好像在說她明知故問。
孝璇頓時就漲紅了臉,緊抓了被子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門鈴響起,沈占微笑著起身去開門,那是酒店服務(wù)生送來了嶄新的衣服,竟然是從里到外都有。
孝璇看得又驚又訝,目光呆然地定在那一個個袋子上。
沈占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慮,從其中一個袋子拿出一件,竟正是最貼身的那件,“你不檢查一下,我報上的尺寸是否正確?”
孝璇感覺到臉燒得發(fā)燙,她傾身想要一把扯過內(nèi)衣,卻被他捉住了手腕,輕輕一拉,她就趴倒而下,身上裹著的被子也松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