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鈴聲劃破了婚紗坊的靜謐,孝璇向禮服師致以歉意微笑,走到婚紗區(qū)的盡頭去接電話。
那是一串陌生號碼,孝璇遲疑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喂?”
“付小姐,你好,這里是萊諾酒店,你老公剛剛和一位小姐在我們這兒開房,說是錢包落在情趣用品店了,麻煩你來付一下房費……”
電話那端是個低沉的男聲,后面又說了什么,孝璇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海里不斷地回響著那句話:你老公和漂亮小姐開房,錢包落在情趣用品店,你來付一下房費……
“喂,付小姐!付小姐?你在聽嗎?”
孝璇一言不發(fā)地掛了電話,緊攥著手機不住地顫抖,無名指上的戒指反射著耀眼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會是全心全意,此刻應(yīng)驗了,為什么心還會痛得無法呼吸?
孝璇趕到萊諾酒店前臺,二話不說甩上結(jié)婚證,讓酒店客房帶她去卿少涵開的房間。
站在909號房門前,孝璇連心都在顫抖,結(jié)婚證握在她的手里,成了一團廢紙。
客房拿著房卡,刷卡前出于善意地問:“你確定要進去?”
她死盯著門,沒有出聲,就在這時,隔著門傳來一聲很嬌嗲的“你壞”,里面男人的笑聲,差點將她拉入地獄。
那個聲音她就是聾了也不會聽錯,正是手中紅本上,與她肩并肩拍照的丈夫,卿少涵!
“開門。”孝璇聲音不大,語氣決絕。
客房阿姨嘆了一口氣,刷開了房門。
衣服從門口散落了一地,那件她陪著去買的襯衫凌亂地躺在地上,狠狠地嘲笑著她,她一路踩著過去,踩過紅色蕾絲的文胸、同款的內(nèi)褲,以及黑色薄紗的情趣睡衣,來到浴室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哆嗦著推開浴室虛掩的門,就看到淺棕色的后背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貼在墻壁上的女人。
“你慢一點嘛,人家受不了了。”
“哈哈哈!快說你愛我,快說!快!”男人狂佞的大笑,熟悉的聲音,卻是完全陌生的語氣。
“愛,人家愛你,最愛你……”
花灑里的熱水沖刷到地面,升起一陣陣熱氣,潮濕了孝璇的眼,一股股溫?zé)岬臏I開始洶涌地往外流。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一件事了。
她憋住氣,把想哭的沖動壓制在喉嚨,拿來酒店里燒水的壺,就著里面燒開的熱水,使出了畢生的力氣,朝著男人的背砸過去!
“?。?rdquo;男人被砸得驚叫,從女人身上離開,回頭看到她時,皺眉怒吼,“你來做什么?”
接著扯下隔斷的簾子,遮住身體,那個女人被他護在懷里,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孝璇這才注意到女人的模樣,算不得驚艷,五官小巧精致,整個人嬌小玲瓏,確實是生了一副惹人憐惜的樣子。
看著她,孝璇就想起半小時前在影樓里,滿心期待挑選婚紗的自己,沉浸在自以為是的幸福中,和傻瓜有什么兩樣?!
“啊——”悲怒交加,她尖叫著把結(jié)婚證扔在卿少涵的臉上。
“付孝璇,你鬧夠了沒有?”卿少涵怒氣沖天地吼道,同時把那女人藏在身后,“你他媽有本事就把酒店拆了!別在這里像個瘋子一樣胡鬧,讓我看不起你!”
看不起?孝璇努力地睜大眼,想要看清眼前滿嘴謊言的男人,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眼睛酸脹,淚水狂涌,她根本無法看清,只聽到自己撕心裂肺的哭訴——
“你到底把我當什么?讓我獨自去挑婚紗,像個傻子一樣等你來,你知不知道我挑選了最好看的婚紗要穿給你看?可你呢?你卻在這里和其他女人鬼混!卿少涵,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你問我?好,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別擔(dān)心,沒人能動搖你卿太太的地位!但你不要妄想用妻子身份來捆綁我,我想和誰一起,喜歡和誰上床,你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