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算清楚

我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走到了張伯母面前問:“你剛剛說什么?”

也許是因為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也有可能是旁邊保鏢的壓力,張伯母的聲音小了一些:“雖然我兒子和你談戀愛才半年,但這四年間他每個月三千五的工資都花在你身上了,他哪個月沒給你買零嘴吃,這個房子小晗和他也住了這么多天了,不可能說你和他分手就沒有他的份吧,還有你去年中秋來我們家,就買了幾瓶酒和幾斤月餅,給我買了個外衣還不耐臟,我說過你什么沒有。”

聽到這些話我簡直是氣不打一出來,張裕的工作還是我爸給他找的,他的錢我是一分錢沒有用過,就算是每個月買零食給我,錢我也是一分不少的給了他,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別人,至于去年送的酒和月餅還有衣服,她居然嫌棄我就更加可笑了。

酒是我爸的珍藏,沒有一瓶的市值低于五位數(shù),月餅倒是不值什么錢,只不過每一盒都是我特意差去不同城市出差的同事去買的,至于她覺得不耐臟的外套,能抵張裕兩個月的工資。

最可笑的是她居然還打這個房子的主意,這個房子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爸出錢買的,和張裕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陸景知見到我很快就要控制不住情緒了,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后,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里面最冷靜的人就是他,他聲音平穩(wěn):“房子給你也不是可以,不過先算清楚數(shù)目,看張裕愿不愿意要了。”

張裕的媽媽聽到這話有些激動,她瞪大了雙眼:“我兒子肯定不可能放著這么好的房子……”

她還沒有說完,張裕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從陸景知說的那些話開始,我就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這樣的條件,而且張裕不是被判了四十八小時的監(jiān)禁嗎?

怎么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在了這里?

我正想說話,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臂被陸景知握在手里,隔著衣服我仿佛能感受到陸景知手心冰涼的溫度,我有些失神了,想起這里還有這么多人以后,我心虛的看了陸觀微和我爸一眼,好在他們沒有將注意力放在我這邊,我趕緊像甩走燙手山芋一樣飛快的甩開了陸景知的手。

陸景知用他的背影對著我,他手上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

我不禁有些失落,甚至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想一想我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我為什么要有這樣的感覺,我明明知道我和陸景知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喜歡上陸觀微的兒子呢,再說了甩開陸景知的手不就是我本來的意圖和目的嗎?

看到陸景知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我為什么要覺得委屈呢?我逼著自己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去。

這是我在那天以后第一次見到張裕,他整個人憔悴了很多,臉上胡子拉碴的,顯得特別邋遢,他一進來就朝我撲了過來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在他想要撲過來的那一瞬間,陸景知立即伸出手攔在了我的面前。

旁邊的保鏢眼疾手快一拳打在張裕的肚子上,張裕疼的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保鏢冷冷提醒他:“老實點,不要試圖接近顧小姐,不然我們有權(quán)告你蓄意傷人。”

我知道那一拳其實并不重,他那天也是這么對我的,除了心里又一絲不忍我沒有任何的感覺,他被打完之后,陸景知的目光看向我,他比我高一個頭站著的時候整個人可以完全蓋住我的身體,我抬頭看他的時候有些費力,在他移開目光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陸景知原本毫無波瀾的眼中,寒意多了幾分。

張裕被那一拳打的再也不敢向我靠近了,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張伯母有些著急,可是這么多保鏢在沙發(fā)前站著,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跑過來扶著張裕的人是王小晗,只是她剛碰到張裕的手就被他冷冷的甩開了:“你別碰我。”

被張裕這么一打臉,王小晗臉上的淚水更加泛濫了,她試圖再靠上去:“張裕,你聽我說,我現(xiàn)在肚子里面有了你的孩子,我們以后就住在這個房子里。”

王小晗在說這話的時候,張裕有些震驚,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向我,剛好我也在看他。

我不想在和張裕有任何的接觸,在那一瞬間我直接整個身體都躲在了陸景知的身后,他今天和往常溫柔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渾身都散發(fā)著壓人的氣場,張裕的視線撞到陸景知的視線以后就像是耗子見了貓飛快的收了回去,就這么任由王小晗拉著他,一句多話也不敢說。

“小何,你幫這位張先生和他母親算一下這筆數(shù)目。”陸景知愈發(fā)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冷冷傳播開來。

雖然沒有什么狠厲的話,但我明顯看到張裕單薄的身體在空氣中抖了一下。

陸景知說完以后,有一位穿著干練職業(yè)裝,長發(fā)披肩的秘書走了進來,她拿著一個本子微笑著說:“張裕先生,您好,在來這之前我已經(jīng)了解過了顧小姐和您所有的經(jīng)濟往來情況,以下我所說的話,您有任何有異議的地方,請馬上提出來。”

所有的經(jīng)濟往來情況,我不禁看向陸景知,他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的?

他好像并沒有注意到我在看著他,視線透過我家的玻璃看向了外面,還沒等我們其余的這些人開口說話,那位叫小何的秘書就拿出了一個小本子和一個計算機開始報數(shù)。

里面從我和張裕談戀愛開始算起,只要是通過刷卡的方式用出的,每一筆一千以上的數(shù)目都報的清清楚楚,就連張裕上我家的時候帶的東西值多少錢都精確到分,把所有的數(shù)目都算清楚了以后,張裕在我身上幾乎是沒有花錢,而我從拜會他父母到每個月給他買衣服,貼補他拿錢回家,大大小小給他用了差不多十萬。

聽到這個數(shù)字張裕的臉都白了,我也有些驚訝,我向來對錢方面不敏感,這兩年我很受領(lǐng)導(dǎo)器重每個月算上分紅有將近兩萬的工資,不知不覺竟然我花在他身上的錢,比自己用掉的還要多。

不過……

反正我們都已經(jīng)分手了,這些都不重要,我看著王小晗的肚子,覺得就當是喂了狗也沒關(guān)系。

不知不覺我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陸景知的衣袖,我看著他的洗的蓬松的頭發(fā),心想他應(yīng)該沒有注意到這些吧。

緊接著小何話鋒一轉(zhuǎn):“當然你們以前屬于戀愛關(guān)系,這筆錢只要顧小姐不追究,你也可以不要還,但是這套房子按照現(xiàn)在的市值來算需要185萬9千642元人命幣,您每個月的工資只有這個3500,連這個城市的平均水平都沒趕上,請問您哪來的錢支付這筆數(shù)目呢?”

說道這里,張裕的媽媽有些急了,她連旁邊的保鏢的威脅都無視了,跑到了小何的身邊大聲的咒罵著:“我說你這個小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的,可別想著訛我們,顧念杉她是我兒子的人,她掙的錢就是我兒子掙得錢,她的房子就是我兒子的房子,她為了我兒子花錢是應(yīng)該的,像她這樣的放在我們村里,遲早要被一石頭砸死。”

小何連理都沒有理他接著對張裕說:“這筆錢,需不需要追究,請張先生你問過念杉小姐我們才能決定要不要起訴,我們還有一筆數(shù)目沒有算完,剛剛我說的這個房子的市值只是沒裝修之前的,你帶著這些來歷不明的人未經(jīng)顧小姐的同意住到這個房子里面,用錢來算或許只是小事情,只是現(xiàn)在這里弄成了這樣,我目測都是一些無法挽回的損失,我剛剛把所有的損失折合這兩年的累計折舊算出來了,一共是36萬5000,這筆數(shù)目是無論發(fā)生什么我們都可以向你追究的,當然在發(fā)生這一切的時候張裕先生您在牢房里面蹲著,沒有參與,所有這些錢應(yīng)該王小晗一家還有您的媽媽付。”

“什么?就這些破東西值36萬?我告訴你們,我們村里可是有人的,你們要是想要訛我們,我們也是不怕的……”王小晗的爸媽聽到這些話也站了出來,還說了一句:“要錢我們沒有,有本事就把我們這條命拿去。”

聽到這話,我覺得有些好笑,看到他們現(xiàn)在這幅被嚇到了樣子又覺得有些解氣,不禁笑出了聲來,陸景知聽到我的笑聲,帶了幾分繾綣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臉上。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觸電一眼松開了抓住他衣服的手,止住了笑聲看著他說:“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只是覺得……”

陸景知低沉著嗓音:“只是覺得什么?”

只是覺得好笑?

這算是什么答案???我搖了搖頭。

見我久久沒有說話,陸景知又問:“嗯?”

正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時候,房間里傳來張裕大聲的嘶吼:“行了!媽,你們能不能別在這里丟人了,還嫌這幾天丟的人不夠多么?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和念杉分手!我從來就沒有這么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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