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知點了點頭說:“做完筆錄,等警方這邊的程序都處理了,你可以選擇追究或者不追究。”
聽他這話我安心了許多,我雖然想要和張裕分手,但是要讓他這么狼狽我還是于心不忍的,既然他已經(jīng)受到了教訓(xùn),那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
陸景知一直陪著我在警察局里面坐到警察問完所有的問題,期間因為當(dāng)時太激動,有些細(xì)節(jié)我已經(jīng)記不清楚了,警察反反復(fù)復(fù)問了很多遍,他都沒有不耐煩。
做完筆錄從警察局出來我只覺得一身輕松,看向一旁的陸景知打算請他吃頓飯,剛一回頭,一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就沖了過來,猝不及防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當(dāng)陸景知反應(yīng)過來去抓住她的手的時候,我的臉已經(jīng)腫了起來。
我捂著臉,只聽到她說:“我怎么會瞎了眼讓你這樣的賤女人跟我兒子交往?。?rdquo;
這個女人就是張裕的媽媽,我抬頭正打算解釋什么,她嘶吼著再一次沖了上來想要上來打我,還好有陸景知在旁邊拉住了她,旁邊已經(jīng)有一群人圍在了我們中間對我們指指點點的,我受不了這樣的目光,試圖解釋:“張阿姨,不是我……”
可是我還沒有說話就完全被她的聲音掩蓋了,她撕心裂肺的吼著:“這個世間到底還有沒有公理了啊,有沒有人能來為我這個老太婆做主啊,我快四十歲才生下我兒子,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好不容易拉扯到這么大了,他竟然和這么一個臭婆娘在一起,水性楊花不說,還把我兒子害到了警察局里面。”
她的話非常難聽,全是侮辱人的字眼,我一聽這話就火了:“我說,阿姨,話可不是這么說的,張裕什么招呼都不打就帶著別人到我家里來,我哥哥來救我卻被你說成是水性楊花,現(xiàn)在你沒有弄清楚是非黑白就對我動手動腳,沒有公理的人到底是誰?”
張裕的媽媽聽完我的話,直接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邊哭邊說:“你們家里有錢,當(dāng)然你們說什么是什么了,反正誰也會幫著你們說話,你們都是是黑心的,吸人血的,只是可憐我啊……還有我那可憐的孩子啊……”
她一裝可憐周圍的流言蜚語立馬就落到了我的頭上,看到我和陸景知兩個人更加是指指點點,我從來都沒有你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是一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的人,瞬間就急了起來,搖著手想要解釋什么,陸景知在旁邊拉著我直接就想走,她卻一把抓住了我們的腳說:“不準(zhǔn)走!現(xiàn)在我兒子還在警察局,你們這對狗男女就想走,看不到我兒子,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你們也別想我好過。”
我想要掙脫但是掙脫,陸景知在旁邊護(hù)住了我,防止她再次上來攻擊我,她還在旁邊接著說:“我一個老太婆在外面求他們,求他們讓我進(jìn)去看看我那可憐的兒子啊,養(yǎng)了這么個白眼狼兒媳婦,每個月把我兒子的錢全部用光了就算了,現(xiàn)在還做出這么傷風(fēng)敗俗的事情,你說要是沒有我兒子我這下半輩子可怎么活啊。”
她這些話是對旁邊的圍觀群眾說的,說完她見我看著她又指著我恨恨的說:“你看什么看,我真想把你的心,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有多黑,我兒子對你還要怎么好,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不管她說什么我都只是冷眼旁觀,經(jīng)歷了昨天的爭端我早就已經(jīng)明白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像她這樣的人說再多的道理都是沒有用的,她不僅不會聽你的,還會把激怒你當(dāng)做樂趣,如此反復(fù)只會有生生不息的怨念。
陸景知拿著手機(jī),估計是打電話叫他警察局的朋友出來了,我也不著急就站在原地,反正這就是警察局門口,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處理這件事情。
果然陸景知打完電話還不到五分鐘就有人出來了,一看到穿著制服的警察,張裕的媽媽幾乎是立刻就撲了上去說:“警察同志,這個女人,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把我兒子害到了警察局,我兒子他是個好人,他是被陷害的啊,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
剛剛她還在說他們是黑心的,吸人血的,這下一看到卻撲了上去,哭著說要警察給她做主,我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一句廢話也不想和她多說。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穿著二十出頭的男警官,他一出來就和陸景知點頭示意,看起來就是我一直聽說的那位宋奕離了,看到眼前的狀況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板著臉說:“都聚在這里干什么呢?想聚眾鬧事是么?有什么事情都先進(jìn)去給我說清楚了再說。”
看到宋奕離一視同仁并沒有想要偏袒我們的意思,張裕的媽媽眼睛睜的很大,她抓著宋奕離的手不敢置信的說:“警察同志,你是說真的,你真的會給我做主。”
宋奕離皺了皺眉說:“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法律是公正的,難道還會徇私偏袒誰不成?”
張裕的媽媽立馬搖頭說:“不不不!警察同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我們也跟在后面回了警察局,拜張裕昨天所做的事情所賜,我這身上已經(jīng)落下了大大小小數(shù)不清的傷痕,陸景知在旁邊關(guān)切的詢問我:“疼不疼?”
他那目光讓我感到幾分灼熱和關(guān)切,我下意識搖了搖頭自嘲說:“比昨天好多了,起碼還沒掛彩。”
面對我無所謂的態(tài)度,陸景知臉上的凝重并沒有因為這樣而變得輕松,他說:“你還打算放過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我心里很亂,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一直都低著頭沒有說話。
陸景知在旁邊似乎是已經(jīng)有了主意,我沒有阻攔他向宋奕離示意。
為了防止我們再起矛盾,警察把我和陸景知,還有張裕的媽媽分別放在兩個不同的審訊室,我叮囑警察說,她只是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婦人,今天的事情我并不想追究她的責(zé)任,只要她以后不要在繼續(xù)找我們的麻煩就可以了。
警察也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簡單的詢問了我們幾個問題之后,就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們剛走出審訊室,宋奕離就走了過來,他臉上疊滿了笑容和之前的嚴(yán)肅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樣子。
他沒有看我而是直接拍了拍陸景知的肩膀說:“兄弟,短短兩天,讓我任勞任怨給你解決了這么多糾紛,打算怎么謝我?”
陸景知看了看手中的表,也是一臉笑意說:“正好!接近飯點,我?guī)钌既メt(yī)生那里看看,然后請你吃飯怎么樣?”
聽到這話,宋奕離就像吞了一個生雞蛋一樣驚訝,他上上下下仔細(xì)的打量了我好幾遍才說:“她就是當(dāng)年你口里那個黃毛丫頭顧念杉啊,還真看不出來長這么大了,真漂亮!不行不行,沖著你介紹這么漂亮的妹妹給我認(rèn)識,今天這頓飯也該我請才是。”
陸景知用無情的眼神把宋奕離掃視了一遍:“誰說我要把她介紹給你了,我告訴你,我這個妹妹你要是敢覬覦,當(dāng)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宋奕離笑得更加歡快了,把手搭在了陸景知的肩膀上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和你什么關(guān)系啊,你說是吧,我要真和你妹妹相愛了你肯定也是不會阻攔的是不?”
我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互相調(diào)侃,誰知陸景知直接拿開了宋奕離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說:“我沒跟你開玩笑。”
說完陸景知就拉著我離開了,只留下宋奕離一個人呆在原地,直到我們的背影都快要從他的視線里消失了,他在后面問:“別介?。∧阏f請我吃飯,在什么地方?。?rdquo;
空氣中傳過去陸景知冷冷的聲音:“今天免了,下次。”
雖然陸景知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不悅,但我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也許是因為剛剛宋奕離的話太輕佻了,上車的時候,我刻意裝輕松問了陸景知一句:“哥!我們中午你想去哪里吃飯,你幫了我這么大一個忙,我請你吃飯。”
陸景知淡淡道:“不用,你那點工資留著養(yǎng)活自己。”
原本我對這個哥哥倍增的好感瞬間因為他這句話而下降了八度,我的工資確實不算很高,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一點家里的關(guān)系都沒有靠就自己出去找了工作,可以說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貴在自力更生,他這樣說話太看不起人了。
坐在他的車上,我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總認(rèn)為他看不起我,想要隨便找個路口讓他把我放下來,可是礙于他一直專心在開車我也就沒有開口。
陸景知最后在一家嘈雜的市場前面停下了車,他說:“做餐午飯給我吃作為報答,總吃外面的東西,已經(jīng)有些沒胃口了。”
聽他這樣說,我才明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好在我剛才沒有鬧脾氣說要下車,不然就丟人丟大發(fā)了。
我點了點頭,和他在里面選購了很多新鮮的食材,他拎了整整兩大袋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