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楚負(fù)了我,我怎么可能再嫁給他!”
她現(xiàn)在是恨不得立即看著薛慕楚這個負(fù)心漢倒霉透頂,不然,怎么能夠解了她被謀財害命的苦與怨。
“那你說的成親,是要嫁給誰?”左承明稍微冷靜了下來,可還是忍不了那口氣,“不行,不揍那王八蛋一頓,本公子忍不了這口氣。”
白凌笙直接威脅著,“你再擺出這毛毛躁躁的樣子,我去跟小元說事情,也不想多解釋一句。”
“那小子還能比得過我這老子,快說這是怎么一回事。”
一聽白凌笙是要去找他兒子,左承明當(dāng)即就回復(fù)到面對外人時的翩翩公子模樣,只是仍還是粗話連連。
白凌笙眨去了眼角的淚意,將看上的藥都拿走,才說:“我要嫁的人是七王爺蕭傲宇。”
談起那些事,白凌笙仍舊忍不住語帶恨意,就算隱瞞自己身中劇毒的事,個中的心酸不解,仍是聽得左承明憤慨不已。
“哥哥去給你報仇,我的妹妹哪能這么輕易地就被欺負(fù)了。”
白凌笙立即攔著,“我自己的仇我想要自己來報。爹娘那里,要麻煩表哥幫我擋個一二,能讓他們二老接受最好不過。”
她不想將左承明牽扯到這趟她已經(jīng)看不清的渾水中來。
左承明作為深度妹控一員,自然是白凌笙說什么,他就怎么做,只是心里仍是有些酸酸的。
“小妹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小小的一團(tuán),”左承明比劃了一下,語帶悵然,“你的這個哥哥雖然沒啥大用,好歹也是個吏部尚書,不管何時,哥都會是你的后盾。”
白凌笙鼻子一酸,險些忍不住就想出口讓左承明幫忙。想到從將軍府帶出來的那個小箱子里記錄的東西,還是忍住了。
白凌笙拿完藥,準(zhǔn)備出門時就看到左承明哭喪著一張臉,只得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說來,也是我識人不清。”
“我若能早些回來,你就不用受了氣卻求助無門。”左承明的折扇忽而打到掌心,“我這次回來途中聽到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似乎是巫族的人在查找你的下落,意圖不明。如果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人或事,直接來府里找我。這也不保險,你不如直接住到哥的府里,哥必然護(hù)你平安。”
巫族,美人香,薛慕楚和緋紅蓮,還有已經(jīng)投降的羌國,以及現(xiàn)在身中噬魂香的她。
白凌笙眸光閃了閃,前往好像有個未知的漩渦吸引著她過去。
不,可能她早已身處其中,只是一直未曾察覺。
“有蕭傲宇的庇護(hù),我能過得更好。”雖然現(xiàn)在看來,七王府并不是一個多好的一個庇護(hù)場所,“我該回去了。”
白凌笙出了門,想要牽過小廝遞過來的韁繩,被左承明搶了先。
“我們兄妹倆這么久沒見,路上好好說說話。”
左承明說得那么吊兒郎當(dāng),可她還是聽明白了他當(dāng)中的隱憂。
她來的時候天還是微亮,現(xiàn)實天已大亮,街邊已有勤快的小販出來擺攤養(yǎng)家糊口,那些店鋪,也都在做著開門迎客的準(zhǔn)備。
“哥這次回來得匆忙,沒給你帶什么好東西,這個小木簪看著精巧,不如買了給你帶著玩。”
“店家,這個發(fā)簪我們小姐要了,包起來。”
兩道聲音,一調(diào)侃,一溫婉。
那擺攤的中年大叔有些為難,“幾位公子小姐,這個款式也就只剩這一支了,不如你們再看看哪些簪子玉佩是你們喜歡的,小人便宜些賣給你們?”
“這是我們家小姐看上的……”
“翠兒,”那扎著雙鬢的丫鬟旁邊,一粉白衣裳的女子溫溫和和地開了口,“丫鬟無狀,還請公子恕罪。只是我剛巧也很喜歡這支簪子,不知公子是否可以割愛?我可以出雙倍的價格,給姑娘買另一支簪子作為賠償。”
左承明扇子一揮,“本公子可像是缺了銀子的人?”
白凌笙暗笑。
她這表哥不喜歡穿金戴銀,但是會在細(xì)節(jié)下功夫,說來就是一個騷包的貨。
就那把扇子,就已是用上好的藍(lán)田白玉為墜。他這一身穿的雖是簡單的素色衣裳,用的卻是云綢莊一年只出幾十匹的月華綢。真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料子。
“你已經(jīng)給了我很多稀奇玩意兒了,我現(xiàn)在還要趕路,這支簪子就留給這位姑娘。”
蕭傲宇受了傷,她既然已經(jīng)拿到了凝血丹,還是趕緊先回七王府讓他調(diào)理身體為好。
再說一支普通簪子而已,讓也就讓了。
蘇慕貞微微一笑,“如此,我就在此謝過二位。不知二位是?”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姿態(tài)如此親密,偏生白凌笙又是一副未出閣的打扮,由不得她不多想。
美人當(dāng)前,哪知左承明偏生就打臉了。
“區(qū)區(qū)肉體凡胎,不足掛齒。告辭”
竟是不愿多說。
又是繞過一條巷子,白凌笙拿過左承明手里的韁繩,笑道:“就到這兒吧。我畢竟是住在七王府,你又是朝廷官員,要是被有心人招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那就不妙了。”
“你是我妹妹,我去見見我那未來妹夫又有何不可。誰要是敢亂說你一個字,哥哥請他去吏部好好喝一杯茶。”
“哪有人以權(quán)謀私的話說得那么直白,也不怕被人捉住把柄。”白凌笙失笑,由著左承明跟來。
走近了王府的門前,白凌笙一眼就看到那半開著的門旁邊,管家福伯在那里來回地踱步,看著讓人也多了幾分焦急。
白凌笙牽著馬上前,“福伯,可是出了什么事?”
“見過尚書大人。”福伯拱拱手,看了一眼左承明,就沒再說下去。
白凌笙明了,“這是我哥哥,但說無妨。”
福伯說:“薛將軍和緋公主言明求見王爺和白姑娘,如今正在那前廳候著??赏鯛斎缃癫⒉环奖阋娍?。”
白凌笙死死地皺緊了眉頭。
昨晚的圍剿對蕭傲宇的傷影響那么大嗎?
該死,她應(yīng)該一拿到凝血丹就往回趕,而不是和左承明敘舊。
“我先去見蕭傲宇,他們兩個要等就讓他們坐在那兒,上杯清茶就足夠了。”白凌笙回轉(zhuǎn)身,歉然道,“就到這兒止步吧,爹娘那里,就拜托你幫我多說幾句好話了。”
左承明一甩折扇,在人前是絕對的翩翩公子模樣。
“也罷,本公子就你一個妹妹,有什么事情,我這個自當(dāng)給你兜著,義不容辭。”
這話怕是不止是說給她聽,還有說給七王府的下人聽,她白凌笙并不是一個獨自出現(xiàn)京城,無根浮萍一般的女子。
門從身后緩緩關(guān)上,白凌笙深吸一口氣,收起在親人面前才會出現(xiàn)的軟弱,徑直往蕭傲宇所在的居淵院疾步而走。
她是白擎老將軍的女兒,她的恨未解,就不能像個普通閨閣女子那般只懂風(fēng)花雪月。
蕭傲宇坐在椅子上看著信,臉色依舊蒼白,比起她離開去吏部尚書府時,氣色好了些許。
白凌笙給候在一旁的下人做了個噤聲的姿勢,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繞到蕭傲宇的身后,眼看著她的那一掌就要落到蕭傲宇的肩膀上。蕭傲宇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一般,準(zhǔn)確無誤地捉住了她搗蛋的手,順勢一扯,一回轉(zhuǎn),看起來就像是白凌笙主動落入了蕭傲宇的懷里。
“你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白凌笙悶悶不樂地從蕭傲宇的懷里爬起來。她自十歲以后就常捉弄她家的臭老頭,屢試不爽,沒理由到了蕭傲宇這個受了傷,功力大減的人身上就敗北。
“你的氣息隱藏,比起專業(yè)的探子,還是弱了一點。”
白凌笙的郁悶的神色更深,蕭傲宇只得又解釋道:“我知道是你。”
如果不是知曉進(jìn)來的人是她,早在來人這般偷偷摸摸地靠近他,還不到他的三步范圍內(nèi),就已經(jīng)被他一掌拍死過去。
白凌笙將這一切歸咎于自己不會內(nèi)力的緣故上,認(rèn)命地掏出帶回來的凝血丹,“趕緊服了,不然我心里難安。”
蕭傲宇接過那幾瓶丹藥,并不急著吃,反而問道:“雪蓮是怎么種植的?”
白凌笙搖搖頭,“這里不行,寒冬最冷的時候也就那么幾天,不足以構(gòu)成讓雪蓮生長的條件。”
“那若是人為控制溫度呢?”
“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可能藥效會差一些。”
嘖嘖,看來這七王爺是個財大氣粗的主,比如今專門做生意的她家還要有錢得多。
扣扣兩聲敲門,福伯那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室內(nèi)的溫情,“王爺,薛將軍說愿以秘藥交換,還請王爺定奪。”
果真上門是為了昨晚的事。
“來得可真快。”白凌笙微微掀起唇角,盡是嘲諷,“是怕他的榮華富貴煙消云散不成?”
蕭傲宇捏著她的手,“建功立業(yè)是男兒最渴望的夢想之一,他太急功近利了。去看看。”
“不行,”白凌笙拿過那瓶凝血丹,塞到蕭傲宇手里,“先找文大夫過來看看。你的傷需要早日養(yǎng)好。”
“用不著。”
蕭傲宇很直接地拔開了瓶子的木塞,倒出兩顆藥丸就吞了,快得連白凌笙都來不及阻止。
“你瘋了?那么干脆就吞了藥,你就不怕那是毒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