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來的事,都是聽白簡說的。
我在醫(yī)院醒過來,是第二天清晨,頭有些沉,倒是沒預想的渾身疼。白簡坐在床邊,握著我的手,見我睜開了眼,她說:“對不起。”
她眼圈紅紅的,衣服都皺了,在床邊趴了很久的樣子。
我安慰她,“你有什么對不起的?我出車禍都快趕上吃飯了,這不好好的嗎?就是你不來,我該被撞,也躲不過不是?”
我剛想問顧西城去哪了,他就推門進來了。
“人車壓根沒撞著你好嗎?你看到車過來,直接倒了。”
他看著和平日沒什么不一樣,就是黑眼圈很重,應該沒休息好,白簡看他的眼神卻怪怪地。
“妹妹還碰了一回瓷兒?”被嚇暈了,我這么慫包嗎?
白簡倒是會給我找臺階下,“你高中那會兒不是被車撞過嗎?估計是留了點后遺癥。”
“那還呆這兒干嘛,走吧。”我說這話的時候,顧西城已經(jīng)辦好了出院手續(xù)。
回顧西城家的路上,我和白簡嘮得挺歡,顧西城開著車,一句話都沒有。
本來想在外面吃飯,可白簡說想到顧西城家看看,她都這么說了,我也就沒反對。
我們坐家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時候,白簡問我:“淺淺,你聽說過多重身份障礙嗎?”
我扒了個橘子,兩瓣塞到了嘴里,“聽說過啊,還看過呢,就是多重人格唄,現(xiàn)在韓劇很流行的。”
“是嗎?”白簡笑了笑,嘴角略有些僵硬,我只當是她在顧西城家有些拘謹。
我余光瞥到顧西城朝我看了過來,可當我你扭過頭,卻見他坐在那,視線根本不在我的方向。
周一還有課,下午的時候,白簡就回學校了,等送走了白簡,我對顧西城說,“順便把我也送回學校唄,左轉(zhuǎn)。”
顧西城目視著前方,“你腳還腫著,回學校能爬樓梯?”
我剛想說我們大學有電梯的。
他接著說:“和你們導員請兩天假,要是不愿意開口,我來。”
我頓時腦補出了顧先生,拿著電話的正經(jīng)語氣,“你好,我是秦淺的未婚夫……”
這還了得!
我立馬說:“不用了,我自己請。”
回來的氣候車堵得厲害,等我們回到顧西城家,天都快黑了。
我們上了樓,顧西城回了自己的房間,天黑的時候,給我送了一盒牛奶,一袋土司面包,就出去了,聽到關門的聲音,我心口無理由地悶了悶。
約磨兩個小時以后,顧西城回來了,頭發(fā)上滴著水,衣服的水也直往下淌,弄得地板水淋淋的。我本以為他會去沖個澡,換身干爽的衣服,沒想人先生邁著長腿,只奔陽臺去了。
陽臺那風,就是夏天也是會感冒的,我只得拖著我的殘腿去找他。
“自虐啊,去換身干衣服??!”
顧西城望著燈火通明的夜色,好像沒有聽到我說話。
我接著叫他,“顧先生。”
好半天他才回過頭,短發(fā)上滾落一滴水,流過他的眼角,好像他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