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嚇了一跳,整個人都愣住了。直到溫睿隱忍著讓我叫醫(yī)生來,這才反映過來。
可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科室里的醫(yī)生早下班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去值班室胡亂抓了一個。等到那醫(yī)生趕過來,溫睿的病號服已經濕了大片。紅艷艷的,特別刺目,看的我心都揪了起來。
那醫(yī)生也變了臉色。立刻走到溫睿跟前,掀開他的病號服,將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紗布拆開。他一邊拆,嘴里一邊埋怨,“恐怕是傷口裂開了!你們怎么這么不小心?二次縫合很麻煩,恢復的也慢。”
我和溫睿都沒有說話。溫睿是因為太痛,沒有精力說。我則是被嚇的不敢說。
終于,那醫(yī)生將紗布全部拆開。我只瞄了一眼,只瞧見紅彤彤的一片,便不敢再看。卻聽那醫(yī)生又蹙眉說:“的確是傷口裂開了,必須立刻縫合。不過值班室沒有外科醫(yī)生,得稍微等一下。”
我一聽這話,卻是急了,連忙問道:“都已經這樣了,還能等嗎?要等多久?如果晚了,會不會失血過多加重病情?”
醫(yī)生說:“放心,會先給他止血的。闌尾的創(chuàng)口不大,不會有問題。”
他雖這么說,可我還是不太放心,總覺得一下子流那么多血,是件很嚴重的事情。可此時也沒有其它辦法,只能聽醫(yī)生的安排。
值班護士一下子來了好幾個,跑前跑后的又是幫溫睿處理傷口,又是輸液。終于,溫睿的血稍稍止住了些。不多時,外科醫(yī)生也趕來了,溫睿又被推進手術室。
做完手術的溫睿,臉色更蒼白了。想想他一天兩次手術,也是夠受的了。
我有些愧疚,便一直跟在左右沒有離開。
溫睿估計是在生我的氣,始終沒有和我說話,連看都沒有看我。等到安頓妥當以后,他才冷淡的對我說:“已經不早了,你回去吧!”
看著溫睿這樣的態(tài)度,我心里更加難受,卻不愿意離開。
溫睿見我耷拉著臉,站在那里不動,卻又忍不住的輕嘆一聲,而后放軟了語氣說:“行了,回去吧!今天是我性子急了點!”
明明是我故意拿話刺激他的,他卻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不管我如何的頑皮闖禍,故意挑戰(zhàn)他的耐心,溫睿卻始終不忍責罵我。最后我心里卻更加難受。
鼻子一酸,我小聲的問溫睿,“傷口還很疼嗎?”
溫睿淡淡的說:“剛手術時打了麻藥,現(xiàn)在不是很疼。”
也就是說,等麻藥的藥效過去,還是會疼!
心里又是一陣愧疚,我說,“我今天不走了,就在這里陪你。”
溫睿也一聽這話,卻立刻道:“你還是走吧!我怕一會兒又被你氣著,我可不想再進一次手術室!”
什么嘛!人家可是誠心誠意的要補過,溫睿竟然這么說我。
我嘟著嘴沒好氣的說:“我不氣你了!你要是丟了小命,誰來養(yǎng)我,誰給我錢花??!你得長命百歲,最好死在我后頭,這樣還能幫我收尸辦理后事。”
我說這話,其實是暗罵溫睿是我兒子。因為收尸辦理后事這種事,都是兒子該做的。
唉!前一句才說不氣他,后一句卻習慣性的斗起了嘴。大概我和溫睿天生范沖,注定和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