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轉(zhuǎn)達(dá)

看著林沂芝臉上的愧疚和自責(zé),虞蕊心中并無多大的波動,幾天的接觸下來,她大概知道林沂芝有點避世的性格,對趙仁德沒什么興趣,只是想有一兩個單純的朋友而已。

只是,這里是皇宮,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單純的相知相交的朋友?

林沂芝張了張嘴,準(zhǔn)備向虞蕊道歉,卻沒機(jī)會說出來,唄虞蕊開口給打斷了。

“林婕妤你身體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虞蕊淡淡地說,看出林沂芝的意圖,她不需要道歉,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道歉解決的。

或許,是因為她心里有點害怕,林沂芝的目的太單純,而她只想著復(fù)仇,怕以后會忍不住地利用林沂芝,讓這份單純的感情被玷污。

“那……你也好好休息。”林婕妤站了起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神情略顯落寞。

含香有點兒不高興,“虞美人怎么能這樣對婕妤,婕妤您也是關(guān)心她。”

“這件事情也多是因我而起,虞美人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婕妤您……”含香無奈地看著她搖了搖頭,“您就是太善良了。”

小心地看著林沂芝,“婕妤,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您不要怪奴婢,奴婢也是為您好。”

林沂芝停了下來,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示意她說。

“奴婢覺得,虞美人根本不是您想的那樣,她根本不想和您坐朋友。”含香回頭瞥了眼芳華殿,“這事兒雖然是有您的原因,可是淑妃她們來找虞美人,也是她自找的麻煩。”

林沂芝蹙起眉頭,想要呵斥她不能亂說話,尤其是這么說虞蕊,卻聽含香繼續(xù)又說:“奴婢打聽過了,虞美人落水的時候,當(dāng)時就只和柳嬪接觸過。最近,她還一直讓明珠給柳嬪送點心呢。”

聽完這些,林沂芝一時忘記了教訓(xùn)含香,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回到了芕華殿。

這邊,林沂芝走了之后,明珠也是絕對奇怪。

“美人,您為什么要拒絕林婕妤的示好呢?”雖然說林婕妤未被寵幸過,可也算得上是受寵的,要是她能幫上點忙,美人想要多見皇上幾次也不成問題。

虞蕊在長榻上重新躺下,拿起了書籍,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抬眼瞥了眼明珠,吩咐道:“今天開始,不用給柳嬪送點心了。”

“嗯?是。”明珠不知道為什么,只能應(yīng)著,估計這會兒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春梅和夏菊呢?”

“春梅在屋里,夏菊在看著她呢。”

“讓夏菊過來。”

“是。”明珠滿眼疑惑地去把夏菊叫了過來,之前春梅看見她還很激動,這會兒已經(jīng)好很多了。

“美人只讓你過去。”看見夏菊也把春梅給拉上了,明珠馬上說。

“我只是想讓美人看看春梅。”夏菊冷淡地說著,并不畏懼她。

明珠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臉色不太好看,直接甩頭出去,不再看兩人。

春梅小心地看著明珠的背影,輕聲問夏菊,“這樣好嗎?現(xiàn)在美人可是很寵她?”經(jīng)過夏菊幾日的陪伴和安慰,春梅已經(jīng)沒那么害怕了,也知道了虞蕊現(xiàn)在變了的事實,經(jīng)過夏菊幾日的教訓(xùn),收斂了性子。

“她也不過是個奴婢而已,我們?yōu)槭裁匆滤?rdquo;

“要是她在美人面前說我們的壞話呢?”現(xiàn)在虞蕊不怎么相信她了,春梅才意識到自己以前要像對付芳華殿的任何一個宮人是多么的容易,只要她在虞蕊面前隨便說幾句,美人就知道誰誰不好了。

夏菊皺起了眉頭,被春梅說的有點擔(dān)心起來,但還是沒怎么害怕,“我們先去見美人吧,你可不能再在美人面前耍性子了,知道嗎?”

春梅點了點頭,“我知道的,還有……”

“一切按照我們商量好的做就行。”

“嗯。”

“美人。”春梅和夏菊朝著虞蕊行了一禮。

虞蕊轉(zhuǎn)頭看了兩人一眼,慵懶的目光看似散漫,卻自帶一股威嚴(yán),“嗯。春梅怎么樣了?”

“美人,奴婢已經(jīng)好多了。”春梅看眼夏菊,高興地笑著說,“美人,家里來信了。”

“哦?說什么了?”

“聽說您落水了,家中四姨娘很擔(dān)心您呢。”

“四姨娘?”虞蕊不解地問。

“就是您的生母???”春梅暗自看了眼夏菊,美人是真的失憶了吧?怎么會連生母都不記得了?

“我的生母啊。”虞蕊恍然一聲。

“啊,不對,三姨娘才是您的生母,是奴婢說錯了。”春梅馬上又改口。

虞蕊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春梅,一雙幽暗的眸子,像是黑夜里面幽靜的湖水,誰也不知道下面藏著什么,“到底是幾姨娘?”

“是三姨娘,奴婢記錯了,美人饒命。”春梅被嚇得腿一抖,直接跪了下去。

虞蕊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夏菊,看的夏菊背上冷汗直流,半晌才問,“是三姨娘來信了,還是我父親來信了?”

夏菊跪了下去,“都沒有,是奴婢想看看能不能讓美人您恢復(fù)點記憶。”

“除了你們,還有誰知道我失憶了嗎?”

“沒有了。”夏菊搖搖頭,不明白虞蕊問這個做什么。

“太醫(yī)呢?”當(dāng)初她醒來的時候,可是記得她們是請了太醫(yī)來的。

“奴婢當(dāng)時覺得這事比較嚴(yán)重,也沒有和胡太醫(yī)直說,只是讓胡太醫(yī)仔細(xì)檢查了一下,胡太醫(yī)沒看出來。”

虞蕊知道夏菊沒有說謊,她失憶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瞥了眼春梅,幸好這丫頭沒事,不然自己就得后悔了。春梅是從小就在她身邊伺候的,那么對于虞蕊的所有事情應(yīng)該都很清楚。

“你們沒有告訴我父親?”

夏菊不說話了,春梅一向只是膽子大,腦子卻沒多少的,這個時候卻也知道氣氛的緊張,還有虞蕊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氣勢,就連老爺也不如,讓她見了甚至覺得比見了皇上還要可怕,至少皇上總是和顏悅色,笑的很好看的,可是美人的笑卻總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大冬天的站在外面吹冷風(fēng)似的,讓她瑟瑟發(fā)抖。

“怎么沒有說呢?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著急吧?”虞蕊輕笑了一聲,那笑容卻是沒有溫度的,“我和父親之間的事,你們都知道多少?”

明珠有些咋舌,想起來上次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字條,美人是打算從夏菊和春梅這里下手嗎?

她深深地覺得,美人不像是那種被人拿捏在手中的人。即便是有,美人也是極其不安穩(wěn)的,她也不知道能夠拿捏住美人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美人和大人的來信,奴婢們不敢偷看。”

“這么說,你們只是傳信而已?”

“是。”

“那你現(xiàn)在就給我父親傳信,告訴他說我失憶了,之前的……計劃全都不記得了。”

夏菊聽了,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她,讓虞蕊覺得她們還有事情瞞著自己,臉色驟冷下來,“你們還有什么事沒說?”

“美人,您……大人用的是三姨娘的性命威脅您,您要是這么告訴大人,三姨娘在府上肯定又要遭罪了。”春梅有些心疼地開口,三姨娘對她和美人都是極好的,只是美人不爭氣,讓她每次都很著急。

原來是這樣……難怪虞蕊不愿意進(jìn)宮,卻還是進(jìn)宮來了,還在幫著虞暠做事,是因為虞暠用生母來威脅她。

虞蕊有點猶豫,她想報仇,但也不想傷害太多無辜的人,如果虞暠真的那樣做的話……她不得不這樣做,只要這樣才能讓虞暠弄清楚,到底誰才是關(guān)鍵所在。

虞暠在朝中現(xiàn)在還為有所仰仗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兩個女兒身上,如果虞蓉年紀(jì)尚小,否則去年的時候,他早就把虞蓉送進(jìn)宮里來了。

這虞蕊留在府中,雖說是名聲是不好,但是送給某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做個姬妾什么的,也能攀上一層關(guān)系。

現(xiàn)在把兩人都送進(jìn)宮里來,可就使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面,一旦碎了,那就全完了。

“你就如實告訴我父親就行了,相信父親會進(jìn)一步給你們指示的。”

春梅猶豫著還想說什么,被夏菊拉了拉衣袖阻止,夏菊低頭應(yīng)了,這件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大人一直不見美人行動的話,肯定會來問她是怎么回事的。

與其這樣,倒不如按照美人的意思告訴大人好了,大人應(yīng)該會有新的指示的。

“夏菊,你去吧。”轉(zhuǎn)而看向明珠,“明珠,你最近去看看冷宮那邊有什么情況。”

“是。”兩人應(yīng)著,退了下去,春梅看了眼虞蕊,準(zhǔn)備跟上去,卻被虞蕊喊住,“春梅,你留下。”

春梅求救地看向夏菊,夏菊皺起眉頭也不知道說什么,看著虞蕊臉上平靜的表情,應(yīng)該是不會發(fā)生什么的。

虞蕊抬眸看向夏菊,略帶不悅,夏菊只好退了出去,留下膽戰(zhàn)心驚地低著頭不敢看虞蕊的春梅。

春梅心里不停地琢磨著,美人把她一個人留下是什么意思?

是因為上次的懲罰還不夠?

她怎么也不相信美人居然會讓明珠把她弄去屏翠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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