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蕊睡到卯時將近才起身,前些日子她落水染了風(fēng)寒,怕過了病氣給皇后,所以皇后干脆地免了她的請安,她也過得清閑,能不去就不去。
反正她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不受寵,快要隱居起來的美人而已,對皇后而言,毫無威脅,也不能為她增顯多少威儀,反倒是見了這張美人臉心煩。
以前她是貴妃的時候,便作威作福慣了,只有在我面前才稍稍的偽裝了點,現(xiàn)在她一人獨攬后宮大權(quán),可不得要好好彰顯一下她皇后的尊貴風(fēng)范,而虞蕊這種快要隱退到宮墻角落里的人,她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怕引起趙仁德的注意吧。
只是昨晚趙仁德被引來了芳華殿,她又該盯上來了。
虞蕊將嘴里含的荷葉水吐進(jìn)痰盂當(dāng)中,接過夏菊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看見她不利索的腿腳,隨意地問道:“春梅呢?”
夏菊身形一頓,虞蕊的目光掃向一邊同樣也僵住了身子的明珠,手腳到挺快的,“處理干凈了嗎?”
“美人放心,都處理好了。”明珠如實回答,目光隱帶著點不安看了眼往外走去的夏菊。
夏菊和春梅兩人是從美人進(jìn)宮伊始就跟在美人身邊的大宮女,之前美人突然把她提攜到身邊做了大宮女,已經(jīng)讓她們兩個有些不舒服了,現(xiàn)在美人這么一問,夏菊不是……
美人到底有何意圖?
是覺得我知道的太多了,想要借夏菊的手除掉我?
明珠心里千回百轉(zhuǎn),虞蕊卻沒太在意,而是走到床榻邊,俯身看了看床底,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昨天被她踢進(jìn)去的紙團(tuán)。身后的明珠見了,立即出聲道:“美人是在找這個嗎?奴婢清早打掃的時候,在床底發(fā)現(xiàn)的。”
虞蕊起身淡淡的掃了一眼明珠,伸手接過那紙團(tuán),聽不出情緒地問:“你看過了?”
說著,她徑直走到燭臺邊,將紙團(tuán)給燒了。
明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美人饒命,奴婢不是有意要看的,奴婢以為……以為……”
“以為什么?”虞蕊吹干凈指甲上沾的灰燼,往窗口走去,伸手折了朵月季花,把鮮艷的紅色花瓣如往常一般的一片一片地扯了下來。
“以為美人是故意弄進(jìn)去,想讓奴婢看的。”
“所以你就看了,認(rèn)為這是我對你的試探?我問起,你就直接回答了?”虞蕊接著道出她心里的話,嘴角泛著一絲莫名的冷笑,說了句:“人啊,有時候太過聰明,反而被聰明誤。”
瞥了明珠一眼,“起來吧!”
美人這話是說她不該看?
明珠膽戰(zhàn)心驚地跟在虞蕊身后,這個主子比她以往伺候的都要難以捉摸,一不小心,她的小命什么時候丟了都不知道。
夏菊適時地把早膳呈了上來,都是些清淡的食物,荷葉粥,綠豆餅什么的,都是因為她前陣子落水,染了風(fēng)寒,胡太醫(yī)叮囑說要吃清淡一些的。
其實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懶得出門而已,但她也不介意吃這些,當(dāng)初在冷宮里她什么東西沒吃過,又豈會嫌棄現(xiàn)在這般的美味,只是長久不沾葷腥,好似她都忘了自己是個肉食動物。
“明珠,現(xiàn)在朝廷上我父親的形勢如何?”
明珠看了眼夏菊,見虞蕊沒有任何忌諱的意思,這才把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