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沉的吻越來越深,無限溫柔,輾轉(zhuǎn)反側(cè),似在親吻一件珍愛的無價之寶。長安只覺得自己前一秒鐘還意識清醒,下一秒就要完全沉淪在他的吻里。
她沒有半絲喘息的機會,被他吻得臉更加通紅,也不知道是憋氣憋的,還是被他吻的。
到了最后長安越來越感覺到了他身上那絲危險的氣息,強撐著最后一點兒意念,突然一個用力咬了下去,血腥味瞬間在兩人唇齒之間蔓延開來。
聶沉終于松開了她,他的臉上掛著笑,騰出右手來抹去唇角滲出的血跡,看著長安的眼神充滿了意味深長:“我記得第一次吻你,你也是這樣咬了我。”
被他這么一提醒,長安也想起來了,婚禮那天,他強吻她,確實也被她咬過。
只是這一次咬他,卻和那一次的意思完全不同。
趁著他松神之際,長安一把將他推開然而飛快翻身下床,之后一手捂著自己的嘴,一手指向聶沉,羞愧難擋地指責(zé)道:“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你隨便親我。”
可一說完這句話長安就后悔了,她仔細想了想好像覺得自己話里的意思不太對,她言下之意不就是暗示他可以為她嗎?
想到這里,長安氣急敗壞,又連忙改口,“聶沉,以后不準你再碰我!”說完轉(zhuǎn)身就跑向房門口,但因為著急想離開反而變得手忙腳亂,連開個門都好半晌沒打開。
聶沉順勢在床沿坐下,看著她的舉動突然覺得好笑。
而長安好不容易一扭開門,回頭瞪了聶沉一眼,看他還盯著自己笑的開心她就更加來氣,然后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間。
等長安離開了,聶沉臉上的笑意這才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則又變成了嚴肅。
原本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可是為什么事情的發(fā)展走向越來越偏離了他的計劃?她是被他從段昊手中故意搶過來的,他是不應(yīng)該愛上她的,可為什么對她的感情還是那么不受控制,就像洶涌而來的潮水,幾乎將他覆滅。
以后,他到底該怎么辦?
……
另一邊,跑回三樓的長安,在浴室的鏡子前站了好久,可還是平復(fù)不了胸腔內(nèi)狂跳不止的心臟。
看著自己被聶沉吻得有些發(fā)紅的嘴唇,她心里竟然升起一絲悸動。
不過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見‘啪啪’兩聲,長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顧長安,你到底在想什么?。?rdquo;
“顧長安,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耳邊又仿佛響起聶沉那句低沉猶如大提琴般有些格外美妙的告白。
她越是讓自己不要去想,就越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越會想起聶沉來。
晚餐時間,喬琳上樓來喊她下去吃飯她都沒敢下去,怕丟人,也怕看到聶沉?xí)r,她無法掩飾自己那改變內(nèi)心的情緒。
聶沉知道她是不會下來的,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她臉皮薄,所以只好讓喬琳準備了些飯菜端上樓去給她。
等聶沉吃完晚飯,喬琳這才將一個資料袋交到在客廳休息的聶沉手中:“先生,這是之前你吩咐讓我去找人調(diào)查的事情,都已經(jīng)查清楚了。”
聶沉結(jié)果文件袋就將其打開,從里面拿出厚厚的一疊文件。
“夫人六歲時被拐走,然后輾轉(zhuǎn)被賣給了一對不能生育的夫婦,結(jié)果幾個月后那對夫婦被自己家的妹妹因為財產(chǎn)而害死,孩子則被虐待毆打后扔到了孤兒院門口。”
聶沉看資料時,喬琳便在一邊順道,“之后孤兒院上一任院長”
聶沉看資料時,喬琳便在一邊順道,“之后在孤兒院上一任院長的救助下,好不容易才撿回半條命。”
而聶沉聽著喬琳的話,看著資料上內(nèi)容的雙眼突然瞳孔放大,然后視線定格在了文件中一張泛黃的舊照片上。
“先生猜的沒錯,十七年前那個在莊園做小幫工,然后和四小姐一起學(xué)鋼琴的……就是夫人。”
“果然是她。”聶沉的眸光愈加深沉,“難怪她的琴彈得那么好,而且彈法也和小九一樣。”
“先生……”喬琳有些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聶沉開口,“她不僅和小九一起學(xué)習(xí)鋼琴,甚至后來還救過小九……她是小九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時隔十多年,她又來到了聶家,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
“可是為什么夫人好像完全不記得四小姐和當(dāng)年的事了呢?”喬琳好奇發(fā)問。
“當(dāng)年她救小九時出了事故,送醫(yī)醒來后就失去記憶了,可能后來撫養(yǎng)她長大的院長怕因為我們的事再牽連到她,就帶著她從此消失了。”說到這里,聶沉有些后悔,如果當(dāng)初他去找了她,或許后來的事就不會是這樣了。
“先生,不要自責(zé)了,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喬琳最擅長察言觀色,再加上跟了聶沉這么多年,他的一個微表情她都能看出寓意,“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話就直說。”聶沉滿腹心事地將資料收起來,抬頭便看到喬琳不安憂心的表情。
“這些事情,先生是打算瞞著夫人,還是告訴她?還有四小姐和段昊的事……”
喬琳的話被聶沉抬起的右手所打斷,他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主意,拿著資料起身便往樓上走,同時對喬琳吩咐道:“這件事情先不要跟她說。”
喬琳并不覺得意外,只是對他的這個決定仍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主人家的事情,她也不好管太寬。
回到書房,聶沉將那一袋資料全都鎖在了書柜最下方的抽屜中,卻唯獨留下了那張邊角已經(jīng)開始泛黃的舊照片,然后找出一個新的相框,將那張照片框了起來。
照片上,是兩個年約七八歲的女孩子,在陽光燦爛的某個下午,并排坐在鋼琴前四手聯(lián)彈著,兩人的十指都在鋼琴上跳躍,明明隔著照片,他卻仿佛還能聽見那個下午,從小九房間里傳出來的美妙鋼琴聲。
……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長安在床上翻來覆去,即使合上眼睛也還是沒有辦法睡著。
很多事情在她腦海里來回不斷地閃現(xiàn),讓她越來越對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感到好奇,為什么她從來也記不起的事情,卻在遇到聶沉后漸漸有了印象?那段記憶,會不會與他有關(guān)?
還有……聶沉他,是真的愛上她了嗎?
今天他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最后那句話,到底是允許她進樂團彈鋼琴呢,還是不允許呢?
她覺得認識聶沉越久,好像就變得越不認識他一樣。
在他那張冷漠的面具下,也不知道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因為中午沒吃飯,晚上又吃得太少,長安睡到半夜三點多就餓了,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肚子,只好輕手輕腳下樓準備到廚房找點兒吃的。
二樓書房就在樓梯旁,路過的時候長安發(fā)現(xiàn)里面還亮著燈,她悄悄跑到門邊探頭往里目的地,發(fā)現(xiàn)聶沉竟然還戴著眼鏡坐在辦公桌前工作。
真是的,他有這么忙嗎?這都多晚了啊,竟然還不休息,他身體能吃得消?
“你半夜不睡覺就為了來偷看我?”長安正看得入神兒,聶沉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嚇得她趕緊回神兒。一看才發(fā)現(xiàn)聶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
“抱歉,打擾你了,你繼續(xù)。”雖然長安很想讓他去休息了,可是又怕他誤解自己對他的意思,所以還是不說好了,她帶著尷尬轉(zhuǎn)身就往樓下跑。
到了廚房,一打開冰箱門她才知道,竟然一點兒即食零食都沒有,不是生鮮蔬菜就是冷凍肉類,真麻煩,還要現(xiàn)做。
“你餓了?”背后再次響起聶沉的聲音。
“啊——”長安被嚇得尖叫起來,一個轉(zhuǎn)身,剛張大的嘴卻被聶沉伸上來的大手給捂了個嚴實。
緊接著,他湊到她面前,朝她‘噓’了一聲:“小聲點兒,別吵到別人休息。”
長安見是他,這才將懸著的一顆心落了下來,掰開他的手,她嗔怪道:“你想嚇死我?。孔呗范紱]聲音的嗎?”
聶沉抬起她的下巴,一張臉湊上去,離著她幾厘米近的距離,開口說:“是你做賊心虛吧?”
“誰做賊心虛了。”長安反駁著,小心翼翼地側(cè)身避開他,然后就要往樓上跑,前腳剛跑出去就聽見身后聶沉說:
“我要做夜宵,你吃嗎?”
長安的步子在聽到‘夜宵’兩個字后猛地剎住了車,心想,這男人是故意的吧?他是不是明明知道她是餓了才下樓的?。?/p>
“要吃嗎?不回答的話,我可就不準備你那份兒了。”聶沉說著,已經(jīng)打開冰箱,從里頭依次拿出了食材。
長安在想是面子重要,還是肚子重要,結(jié)果在肚子再三叫囂的情況下,她還是敗給了自己的肚子。
她什么都能忍,卻唯獨忍不了餓。
于是回頭朝聶沉露出一個憨笑:“夜宵……你準備做什么?”
聶沉雖然沒說,但努力憋笑在他臉上表現(xiàn)得已經(jīng)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