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若承甩下這一句話就走了。
我一個人在空蕩的醫(yī)務(wù)室里,就像個上不了弦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躺在那里。直到眼角的眼淚風干,扯得我的皮膚有些疼痛,我才緩過神來。
剛才的厲若承是要動真格的,我看得出他的眼神,更感覺得到他身體的變化。
想到這里,我身體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zhàn)。
我現(xiàn)在什么都守不住了,除了我這副身體還是我的,為了錢,為了生存,我一次次揚著臉走進社會,但得到的始終不過是現(xiàn)實給我的一巴掌。
“你醒了。”
聽到有人跟我說話,我下意識地就往里縮。
來的人是位大姐,她看見我一副受驚的樣子,再看看凌亂的床單,微微蹙眉道:“休息好了就走吧,你得罪的那位顧客也離開了。”
莫歡走了?
算上今天這次,我已經(jīng)得罪她兩次了,她哪里來的好心性放過我?難道是……厲若承?
我搖搖頭,把這個想法阻斷,他那種人自私狂妄,更是無恥,除了看我落魄,甚至是滿足他滿腦子那些齷齪的想法外,他做不出別的來。
“別賴著了,趕緊走人。”大姐坐在辦公桌前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我用手肘撐著床,慢慢地坐起來,可我忘記了我的領(lǐng)口被厲若承扯了個大口子,這一起皮膚暴露了好多,我趕緊護住。
大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女孩子,自愛一些。”她撇了撇嘴,起身從柜子里給我拿了件干凈的衣服。
我接過衣服,沒有說一句話,而是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專管玩偶的那間辦公室,我取回自己的東西,想索要上午的工資,畢竟我還是工作了整整一個上午。
“錢?”經(jīng)理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你今天把游樂園的秩序都攪亂了,我沒找你賠錢就不錯了!”
“可是這個工作是按小時計費,在我暈倒前的四個小時,你應(yīng)該給我結(jié)算相應(yīng)的費用。”這一上午好歹也有不到三百塊,我能掙來一些,就可以讓陳陽多用一會兒藥。
經(jīng)理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這里我說了算。你工作表現(xiàn)太差,不能給錢。”
我張口要用《勞動法》反駁,可話到了嘴邊我又咽了回去,甚至在心里也對自己嘲笑了一番。
原來我也會干這些沒有法律原則的事情,我根本沒簽任何條約或者是合同,一窮二白,我拿什么作為自己的保障?
可這錢對我太重要,陳陽還躺在那里等我,“經(jīng)理,我上午的工作完成了,您就給我結(jié)一些吧。那也是我的勞動所得。”
經(jīng)理皺起了眉頭,站起來把我往外推,“趕緊回學校吧,那里才適合你!”
我不愿意走,想繼續(xù)辯駁,就聽經(jīng)理說:“不走,我叫保安了!”
我低下頭,雙手握拳又站了一會兒,最后默默離開。
這一路我是什么心情,我也道不清,我只知道我一分錢也沒有掙來,而陳陽每分鐘都需要錢。
到了醫(yī)院,我在病房外徘徊了很久。
我怕看到陳阿姨期待的面容最后換來了一場空,也害怕她連期待也沒有,而是強顏歡笑面對我。
我不敢進去,直到臨床的家屬出來,發(fā)現(xiàn)我在,對我說道:“姑娘來了。進去照看一下吧,不然他液輸完了,沒人告訴護士。”
我眉頭一皺,難道陳阿姨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