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指一圈一圈的繞著垂在胸前的青絲,手一松,烏黑的發(fā)便隨著夕陽的余暉悠悠落下。
“太子殿下是想不負責任出爾反爾么?沒想到堂堂太子爺竟然是這樣的人。”
她勾唇,笑的云淡風輕,可君睿淵莫名覺得一陣冷意。
他有些懷疑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會兒,余暉映著裙裾點點紅梅迤邐,令人有些恍惚。
可再看那張臉,一如既往的難看,一如既往的污斑,只是少了眼里的囁嚅和小意。
“自然不會。”冷哼一聲,眸中好像結了層冰,君睿淵突然覺得有些荒唐。
定是最近忙暈了頭。
“太子殿下再不出去宮門可要落鑰了。”眉眼輕呵,凌曄不置可否。
柳拾畫這個女人不是聰明,是太聰明。
她覺得她賴在了太子府就可以拖延時間讓他不娶她。
呵,哪兒有那么簡單?
越是讓他費解的,越是不想放走呢……
“走吧。”擰了擰眉,杏黃錦袍微撩,君睿淵冷聲道。
“好。”她頷首,有些詫異九千歲竟然沒有強留她,卻依舊笑的很是客氣矜持的回過頭去。
一個女人要是能一直那么矜持,真的可以順眼很多的。
眸色閃了閃,凌曄抬步。
然,下一秒,柳拾畫卻沖那風華晃眼的男子道:“九千歲,請留步。”
他并沒有打算送她。
凌曄腳下動作一僵,打消了前一刻的想法,轉而道:“無妨,本督送你吧。”
這個女子的背后若真有人,那那人定然是個極有頭腦的。
既然入了戲,那就繼續(xù)。
“謝九千歲。”她福身道謝,眉目狡黠。
你不高興本姑娘說謝,本姑娘偏要說,看你還能挑出些什么刺兒!
不過這回凌曄卻沒有反應,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的向前走去,反倒顯得她自作多情。
微微斂了笑,黑眸滑過思量,她緩步跟了上去。
晚風吹拂,帶起微微涼意,等柳拾畫上了太子的馬車,已快過落暮之時。
古代顯貴的車馬本就張揚大氣,更別說皇家的車馬的華麗,可君睿淵這堂堂太子爺,馬車不如九千歲的招搖也就罷了,還低調的很,這倒是她不曾料到的。
也是,畢竟是太子,皇位沒夠著前做做樣子也是要的。
外頭是街道往來喧囂,寬敞的馬車內卻寂靜無聲,氣氛降到了冰點。
眉眼微勾,柳拾畫打量著對面男人那黑如鍋底的臉,突然吃吃笑了起來,身子隨著馬車輕輕晃著。
“太子殿下又何必愁容滿面呢。”
何必愁容滿面?說的輕巧,他這是氣的。冷冷的瞥了少女一眼,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柳拾畫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太子殿下說到底就是不想娶我,而我說到底就是不想嫁給你,就那么簡單的事。”
“你不想?”君睿淵鄙夷一笑,當初死皮賴臉來求這親事的,可不就是眼前的人。
“你不信?”她笑,“殿下已經看到結局了不是嗎?其實原本,我們可以和諧些的,也不至于讓殿下白白蒙受了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