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地勾了勾嘴角,想笑一笑卻又笑不出來,只好低聲說:“爸,現在壞人多,咱還是多留個心眼兒。你想啊,他一個年輕人怎么會不知道北京去哪進站還要來問您呢!”
公爹嘆了口氣:“唉,你說的也對,現在騙子老多,防不勝防,還是別跟不認識的人說話。”
一聽公爹這么說,我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尋思著自己是不是太杯弓蛇影了,趕緊對公爹說:“我可能是防備心理太強了……”
“你跟赫赫以后在禪城,孤兒寡母的,多點警惕也是應該的。”
沒想到公爹竟然安慰我起來,我不由得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我把盒飯遞給公爹,又把牛肉面盒子打開給赫赫吃,我自己則坐在凳子上看著行李。
這時,候車廳賣報紙的大媽走過來推銷報紙。我尋思著干坐著也挺無聊,就花了一塊錢,買了一份江城都市報。
沒想到,拿到報紙一打開,一張巨大的合影便跳入了我的瞳孔。
莫牧勛和付青嵐。
新聞頭條標題赫然寫著:今日莫氏掌門人與付家幺女舉行訂婚儀式。
他今天訂婚,那昨天在濱江帶了大半天,晚上還和我……
我心頭一驚,又想起了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壞情緒,是不是都和今天的訂婚有關?像他們這種豪門聯姻,到底能有幾分的感情又有幾分的幸福呢?
“媽媽,媽媽?”
赫赫的呼喚把我從思緒中驚醒,他皺著眉頭問我:“媽媽,你怎么又嘆氣了???”
“我嗎?”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尷尬地笑了笑:“媽媽沒注意啊,那下次不嘆氣了。”
赫赫假裝撅著小嘴,把手里的牛肉面遞給我:“我吃飽了,媽媽你吃吧。另外啊,你別嘆氣了,容易老。”
說著,他還用手刮了刮自己的小臉:“媽,你還是得抹點兒粉,要不然臉上的疤能看出來。”
我這才想起今天出來的著急,根本就忘了抹粉底這回事兒。
我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臉上的疤痕,心頭猛地一沉:我臉上的這些疤,莫牧勛都是看得到的吧,可他從來都冷漠的不聞不問,虧我現在竟然還因為他不能自主的婚姻而嘆息……
我夾起一筷子牛肉面,吃了一大口,然后再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林淺秋,管好自己,照顧好赫赫,其他的人和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吃完飯不一會兒,車站廣播傳來了進站上車的通知。
公爹抱著赫赫,我拖著行李,一起坐上了通往禪城的列車。
坐在靠窗的位置,我轉頭看著窗外的月臺,上面依舊重復上演著情人、親人的依依惜別。
突然,我的眼角掃到一抹黑影,仿佛正是剛才那個和公爹搭訕的男人。但瞬間,那個黑影又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我苦笑了下,心說自己現在也真是成了驚弓之鳥了,整天疑神疑鬼的。
這時,火車發(fā)車的鳴笛聲響起,我才總算松了一口氣:要走了,終于要徹徹底底地離開這里了。
隨著列車車速越來越快,窗外的景物漸漸連成一片,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