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馨寧站直了身子,正要解釋,韓五已冷笑起來:“可以‘萬死不辭’,卻舍不得一個孽種?那個人,真有那么重要?”
葛馨寧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無言。
韓五向園門口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病了幾個月,他卻從來沒有來看過你,你為他如此,值得嗎?”
葛馨寧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自然無法回答“值得”還是“不值得”。
這時候她卻留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忙問:“五爺怎知道他從未來過?”
“我便是知道!”韓五忽然惱怒起來,這一聲吼得葛馨寧莫名其妙。
五爺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怎么會忽然為了她的一句話而發(fā)怒?
這語氣,竟似乎有些心虛的意思,他該不會是每天叫人不分晝夜地守著她的屋子吧?
如果真是那樣,他今晚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便不算奇怪了。
葛馨寧覺得,自己的這個猜想實在太荒唐,卻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韓五依舊仰頭望著夜空,過了許久才冷笑道:“在我的眼皮底下,還沒有人能來去自如——最好不是這園子里的護(hù)院監(jiān)守自盜,否則……”
否則怎樣?
葛馨寧沒敢把這句話問出口,韓五也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淡淡地問:“你決定了?不惜一切代價,總要留住這個孽種?”
葛馨寧想說“不”,一時卻開不了口。
這幾天,她剛剛開始接受這個不速之客……
他為什么要問她的想法呢?只要他命令她,她就一定會遵從的?。?/p>
葛馨寧的心里,十分煩亂。
韓五卻已將她的沉默理解成了默認(rèn),面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沒有人知道,他有多么憎恨那個來路不明的小東西!
先前聽大夫說出“身懷六甲”這四個字的時候,他險些忍不住當(dāng)場逼他開一副墮胎藥,天知道他費了多少力氣才能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那個房間!
躲了這么多日子,他以為自己可以看淡一些了,卻聽說那個蠢女人悄悄地溜出房門,似是打算逃走……
那時他忽然想,干脆殺了那女人算了,免得受這種零碎折磨!
當(dāng)然那只是想想而已。他能做的只有不顧一切地趕過來,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繞幾個彎子試探她的心思。
試探的結(jié)果,讓他很失望。
他一向知道她對小皇帝沒有真心,卻從未想過,她竟會悄悄地把自己給了另外一個人,更不惜為了給那人生兒育女而放棄報仇的機(jī)會……
難道他猜錯了?她跟那個人茍且,不是為了借子入宮,而是因為對那人動了真心?
韓五毫不懷疑,如果他能查到那人的身份,縱使那人有一百條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殺他一百次!
此刻,葛馨寧這副小母雞護(hù)崽似的神情,徹底激起了韓五心中的怒氣。
這女人慣會惹他生氣,既如此,他何必處處遷就她?她要生下孩子,還要跟那人遠(yuǎn)走高飛?他偏不讓她如愿!
既然她喜歡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他就要讓她的孩子一輩子都見不得光,即使活下來,也只能像只老鼠一樣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永遠(yuǎn)被侮辱被唾棄!
他偏要看看,她對那個人的執(zhí)著,對那個孽種的執(zhí)著,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決心已定,韓五抓住了葛馨寧的手腕:“想留住這個孽種的命,也可以,我給你一個機(jī)會。”
“什么機(jī)會?”葛馨寧喜出望外。
韓五見狀更加惱怒,面上卻淡淡地笑了起來:“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