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是個雷厲風(fēng)行的主兒,要做的事情一旦決定,從來都是說干就干,毫不由于退縮,所以拿了結(jié)婚證以后,婚禮的事立刻被提上日程,他工作之余,花了不少心思在我們的婚禮上。
我本想著一切從簡,畢竟是一場虛假的婚約,要是鬧得人盡皆知,以后也難以收場。
可陶謙顯然不是那么想的,一句“做戲要做足”堵得我無可反駁,也就任由他折騰了。他都不怕了,我還有什么好怕的呢?何況和他結(jié)婚,無論是真是假,都是我所期待的事。
陶謙給林家直系親屬也都發(fā)了請?zhí)?,猶記得發(fā)出請?zhí)?,陶謙坐在沙發(fā)上,唇角輕勾,眼神幽暗,一副坐等獵物上鉤,坐等看好戲的模樣。
期間陶爸爸來過一次,趁著陶謙上班的空擋來的,在我和陶謙住的公寓里,他往沙發(fā)上一坐,一言不發(fā)。我拘謹(jǐn)?shù)貑査炔柽€是什么,他只冷眼看著我,直看得我心里發(fā)慌。
之后我以倒茶為由自顧去了廚房,趕忙給陶謙發(fā)了短信,告訴他他爸爸過來了。
陶爸爸也是好耐心,我給他倒的茶冷了又換,換了又冷,來來回回好幾次,他都沒說一句話,只是冷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看得我動作越來越僵硬。
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這樣的氛圍時,他才開口,一百萬,換我惹惱陶謙,惹他厭煩,以取消婚禮,然后離婚,離這里遠(yuǎn)遠(yuǎn)的。
我硬著頭皮挺起腰桿,告訴他我絕不會離開陶謙。
“嫌錢少嗎?可別貪心不足蛇吞象,趁我還沒生氣,拿了錢按我說的辦,否則后果自負(fù)。”
冷冷的音調(diào)傳來,我卻終究沒有退縮。我舒展身體靠坐在沙發(fā)上,看似悠閑,實際上不過是在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調(diào)節(jié)自己的狀態(tài),也讓自己在這一場談判中占據(jù)一些有力的地位,最起碼不是全然在陶爸爸的威亞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陶伯伯未免也把我和陶謙的愛情看得太廉價了吧。”
陶爸爸冷哼一聲,滿是嘲諷地開口道:“呵,愛情?還真敢說。你既然說你們的愛情不只值一百萬,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那廉價的愛情到底值多少錢?”
“無、價!”我輕啟唇,一字一頓,輕緩而又清晰地開口說道。
“狂妄!”
“不狂妄些又怎么配得上陶謙呢?”看原本威壓極重的人此刻發(fā)了火,我頓時覺得其實他也不是那么地恐怖,他總還是有情緒起伏的,這樣的人反倒不是那么地難以對付。
我的處事方法是,對手越急躁,我就要越淡定;對手越暴怒,我就要越平靜,這樣我在聲勢上就已經(jīng)占了上風(fēng)了。
陶爸爸微微一愣,竟然有些若有所思,我看著他突然露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有些發(fā)懵——該不會其實陶爸爸也覺得,配陶謙就應(yīng)該是狂妄一點的人吧……
陶爸爸回神,神情又回復(fù)了之前的冷漠,似是剛剛他的怒氣和若有所思都不過是我的錯覺。
“我不喜歡把事情說第二遍,但凡是要我說第二遍的人,到最后都不會有機會聽到我把一件事重復(fù)第二遍。你,好自為之吧,可別到頭來后悔不及。”說完,陶爸爸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陶謙趕回來的時候陶爸爸已經(jīng)離開了一會兒:“對不起,路上有人出車禍了,堵了車,沒能盡快趕回來。我爸沒為難你吧。”
我輕笑:“你覺得他可能會不為難我嗎?”
陶謙皺眉。
我繼續(xù)笑道:“不過他的為難對我和沒有沒多少區(qū)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