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再大的事兒你都壓在心里,你就不怕憋壞了自己!”
我試圖甩開陶謙的手,可幾次嘗試無果,我也怒了,不過不是因為陶謙怒了,而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的懦弱無能,遇到事情除了忍氣吞聲,竟然什么也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打算做。
“憋壞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管我這么多做什么!”
“我不管你誰管你?”
“誰管我都輪不到你管我!”
陶謙突然不說話了,我有點發(fā)慌,卻倔強地梗著脖子對著陶謙,一點都不肯示弱。
“陶謙你丫的要是不想給我喝粥直說就好了,干嘛沒事來膈應我!”
手上的力道驟然緊了,我吃痛,不過心思卻不在疼痛上,很顯然,陶謙怒了。
我以為陶謙隨時會爆發(fā)怒氣,雖然揚著頭一副跟他死磕到底的樣子,我的心里卻是亂成一團,害怕陶謙火了真的不理我了。
陶謙抓著我的手力道時而緊,時而松,他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怒氣。
我有些慫了,態(tài)度軟了下去。
“陶謙,我……”我抿了抿唇,示弱的話卻梗在喉頭,怎么也說不出來。
陶謙看向我,帶著絲咬牙切齒的意味:“林夕,我就不該管你丫的死活!”
果然,他生氣了,對我失望了,不想管我了。
我低下頭,前所未有的失落情緒瞬間淹沒了我。
林夕啊林夕,你就作吧,陶謙又不是你的誰,你真以為他會放下身段來包容你的小情緒?對你好一點你就作,現(xiàn)在好了吧,陶謙厭惡你了,沒人會再管你的死活了。
頭上驟然傳來一陣疼痛,我捂住頭迷茫地看向陶謙。陶謙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林夕,你丫的就是一只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刺猬,對你友善的你拿刺扎,對你存有惡意的你倒是露出柔嫩嫩的肚皮給人戳,林夕你白癡是不是!”
我低頭不語,陶謙一手扯著我就往外走:“走走走,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別呆我面前,看得膈應得慌,吃點東西跟吃飼料一樣,我煮的東西給你吃就是糟蹋糧食。”
雖然心里很抗拒被陶謙趕出家門的結局,可死是自己作的,哭著也要作完,所以最后也只能順著陶謙的力道出了陶謙的家門。
踏出陶謙家門的那一刻,心突然就空了。
姐姐背叛了我,爸爸也只幫著姐姐不要我了,我沒有了家,沒有工作,沒有存款,沒有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離開了這里,我還能去哪里?
陶謙不要我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直到站在游樂場的中央,我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陶謙不是要趕我走嗎?怎么轉眼就帶我來游樂園了?還是說他想學丟棄孩子的父母,將孩子丟在游樂場,算是在殘酷事實到來前,給孩子最后的仁慈?
我疑惑地看向陶謙,陶謙卻是眼神灼灼地望著驚險刺激的過山車,飛馳的過山車帶著無數(shù)人尖叫的聲音轉瞬即過,陶謙雙手插袋,一副興致極濃卻又極度淡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