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歌按斷了電話,一個人沿著馬路往前走。
從前的她,雖然家里窮又沒根基沒背景,但至少有一腔熱血,以為只要自己踏實努力就能和人家拼一拼。
她和曾晴晴明爭暗斗了四年,在期末考試和學校組織的大小比賽里,她有輸有贏,輸?shù)臅r候就安慰自己,利用金錢和地位取勝的人勝之不武,人家曾晴晴是千金大小姐,取勝不靠她自己的實力,靠爹靠媽,沒什么了不起。
可現(xiàn)在呢,她和曾晴晴并沒有什么區(qū)別,甚至更糟糕。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一直保存完好的那顆自尊心被徹底打碎了。
這樣的屈辱感就連載永夜被迫坐臺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那時候,她叫木槿,還能騙一騙自己,認為骯臟不堪的是木槿,而不是從小就干干凈凈的宋歌。
因為是上班日又還沒到下班時間,所以大街上的人很少。
宋歌已辨不清放向,只知道一個勁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人是方洛。
男人似乎有些疲憊,聲音很沙啞,在電話那頭連名帶姓的喊她宋歌。
“剛才打電話找我了?有事么?”
宋歌深深吸了一口氣,“方老板,你派人跟蹤我是不是?是你特意讓那家公司錄用我的對不對?”
方洛并沒有否認,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前天招聘會你在這家公司的招聘臺徘徊了一個多小時,我想你大概很想進入這家公司。”
“對!我是很想進這家公司,我爸爸要看病,哥哥又到處欠債,我很需要這份工作??墒牵蚁M沂且驗樽约旱膶嵙Φ玫絼e人的認可才得到這份工作,而不是因為你方老板的一句話。”
她抹了把眼淚,繼續(xù)說:“我很謝謝你,但你這樣的幫助我完全不需要。我的人生已經(jīng)夠慘了,不想連以后的同事都在我背后指指點點說我靠出賣色相上位。更不想一輩子被貼上表子的標簽。”
電話那頭的巨大會議桌前,一直筆被活生生掰成了兩截,長桌前的人面面相覷,在交換了幾個眼神后膽戰(zhàn)心驚的低下頭。
主座上的方洛臉色陰沉,一雙鳳眸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顯然,他被這通電話氣得不輕,原以為她特地打電話來感謝他,沒想到得到的卻是一頓臭罵。
這個女人膽子可真不小,對她溫言軟語就真當他方洛是善茬了嗎?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不知好歹!”
說完這四個字后,方洛掛了電話,把手機扔給秘書。
“以后她的電話不必接進來。”
手機掉到上好的厚羊毛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音,秘書從地上撿起手機,心想不是剛才我送緊急文件進來的時候您自己問剛才有沒有人找您的嗎?男人可真善變。
當然,她也只敢在心里這樣腹誹方洛兩句。事實上,她撿起手機拿好文件就匆匆退出了會議室。
宋歌回到學校,這才終于意識到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自己好像得罪方洛那閻王爺了。
很快,宋歌就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第二天晚上,宋歌正站在宿舍陽臺上晾衣服,一低頭就看見宿舍樓下停著的一輛黑色的車子。
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輛車,忙穿了外套跑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