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是喝了毒酒毒發(fā)身亡的,死亡時間比徐良早一刻。
徐良是被人捏斷喉骨而死的,所以推測就是這么著,徐良先給兵士發(fā)了毒酒,然后被設計之人滅口。
這是個人云亦云的世道,當權者怎么說,事實就怎么樣,沒有任何人敢于去質疑敢去探究。
鳳鳴城外,一個荒村中。
時值黃昏時份,有一處破敗的草屋頂上,卻飄出一縷青煙。
房中有女子嗆咳的聲,一個黑衣及地頭戴尖頂錐帽的男子,端著藥碗行進里屋,用青葉卷成筒狀,一頭浸了藥水,另一頭放在嘴間,靠近木頭板子上躺著的瘦弱女子,慢慢地將藥汁通過青葉卷筒吹向女子嘴里。
十次有八次會因女子的嗆咳灑出來,只有兩次能勉強喂入唇間。
喂完藥,男子又扯出一塊黑乎乎的步條給女子擦嘴,當他轉身步出門框時,木板上的女子驟然睜開眼。
他猝然轉身,回頭盯著女子的臉道:“吳小姐,我知道你不想活著??墒?,活著,一切才會有希望,不是么?我今天入城去買藥,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我相信你也會非常感興趣。”
女子無神的雙眼呆滯著,似死魚的眼睛般,動也不動。
看她那面容,卻正是尸體與候云望一起失蹤的云丫。
男子救活她,她卻沒有感激之情,如果能就那么死了,或許真的能解脫,不會日日夜夜都活在痛苦和自責中,夢里全是尸山血海,一城的百姓流著血淚追著她問:“為什么?為什么我們要死?”
她從清醒后只問過一句,那便是:候云望呢?也許她幻想,候云望還活著吧。
黑袍男子弄了半天,才明白她問的是抱著她的那具男人的尸體,于是告訴她,候云望的尸體埋在紅河谷的白楊林里。
云丫便再也不說話,男子每日里想方設法的喂她喝藥,她也裝作昏迷進不得,而抵出喉嚨間任其流灑。
男子惱怒,卻發(fā)作不得,每次都氣乎乎的跺著腳無奈地踏出門框而去,過得半柱香時間又會回來
。她們所在的地方,房屋相當破敗,門窗都只有框架,墻上到處是透光的細縫。
男子見她不搭話,便自顧自地將藥碗扔到地上,發(fā)脾氣地吼道:“你想死我也不攔著,我只是聽說,候云望成了鳳鳴城的破城的賊首,他伙同田風徐良里應外合,將鐵騎引入城中,令全城百姓慘死。候云望在逃,皇下已經下發(fā)旨意,將候云望的宗族永安城的候府,滿門抄斬!”
云丫啞著嗓怒吼著:“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候云望大哥哥明明死在我身邊的,他根本沒有引過人進城!田風徐良也一直在血戰(zhàn),他們沒有一個人是叛逆。”
她的身體堪堪自木板上掙扎著爬起來,又跌落回去,胸前傷口再次開裂,血浸出衣襟。
黑袍男子嗤笑地看著她,“現在知道著急了?想活了?可惜,本大爺厭煩了,不想再侍候你這沒良心的丫頭片子。本大爺要走了!”
說完,這男子真的跨框而出,看那樣子真的要離開。
云丫顫抖著身子,凄厲地求道:“留下來,我求求你。你留下來,治好我的傷,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