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后,整整一天,封羽都沒跟我說話。
我心里有點失落,還有點生氣。
當時主動找上門來的是他,現(xiàn)在要我不要接近的還是他。他到底想怎么樣?
他不說話,我也懶得說話,連上一個受害人的事情都忘在一邊。
不過,一天下來,倒是沒發(fā)生別的事情,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夜深人靜,窗外一片漆黑,墻上掛的鐘的時針漸漸指向12點。
我裹著被子縮在床上,一點睡意也沒有。
“過了午夜,怪物就會恢復真身。”
“恐怕還會有受害者出現(xiàn)。”
這兩句話一直在我腦海里回蕩,攪得我心煩意亂。
我翻了個身,目光瞥到另一張床上,封羽安靜地躺在那里,呼吸均勻,好像睡著了。
今夜無月,淡淡的微光從窗外透過來,灑在他的睫毛上。從這個角度來看,他的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他倒是睡得香。
我不自覺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默默,默默!”有人推我。
我睜開眼睛,黑暗中一個人坐在我床前,正低頭看我。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病號服,胸前一朵紅色的花妖嬈的綻放。周圍很靜,我聽到“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你是?”
我疑惑地揉了揉眼睛,黑暗中,我無法看清她的臉,只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默默,為什么不救我?”她忽然湊過來,冰冷的氣息噴灑在我臉上。
鼻尖對鼻尖,我終于認出了這張臉。
是葉梓姐!
我忍不住尖叫起來,想推開她,沒想到剛伸手,就被她抓住了手腕。
她的手心里黏糊糊、滑溜溜的,我好不容易掙開,發(fā)現(xiàn)全是血。
“為什么不救我?你明明可以救我的……”
她整個人都貼在我身上,就像一塊巨大的冰,試圖吸走我身上所有的溫度。
“對不起!”我被她壓得動彈不得,手腳胡亂蹬著,一不小心碰到她胸前那朵紅花,沒想到居然小半條胳膊都陷了進去。
我好像抓到了什么涼涼的一塊東西。
葉梓姐冷笑了一聲,抓著我的胳膊,慢慢抽出來,我一看,手上居然是一顆暗紅色的心臟!
“葉梓姐!”我大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身邊空蕩蕩的,除了黑暗什么都沒有。
是夢,剛才的一切都是夢。
我居然不小心睡著了。
后背涼颼颼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沁濕了。
我長舒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捂著心臟,四下看去,封羽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墻上的掛鐘已經(jīng)過了12點,即將指向1點。
外面很靜,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伸手摸了摸壓在枕頭下面的那把殺豬刀,金屬的冰涼觸覺讓我有了一絲心安。
剛剛做了噩夢,我仰面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燈,感覺異常清醒,心里面好像有兩個小人在吵架。
一個說,就這樣什么都不做,萬一有新的受害者,你就是幫兇!
另一個說,你怎么知道今晚會有受害者?封羽也說了,只要過了今天,自然會有人來解決這事。
——可萬一呢?你沒能救葉梓姐,面對新的受害者,難道還要袖手旁觀?
——那跟你有什么關系?你這么弱,就算去救,也只是白白搭上一條命而已。
消極的想法漸漸占了上風,我拉過被子,強迫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
就在這時,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