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剛剛升起魚肚白的大清早,顧允的這聲喊叫就好比那大公雞抻著脖子打鳴一般響亮。
瘟神!
我仰著頭,斜著眼瞧他在窗臺上探出的那張小白臉,大刺刺的沖著樓上豎起了中指,氣的他差點(diǎn)沒跳下來要撓我。
真是偏不想誰,誰就要緊著在我屁股后面晃悠,為了全樓的病人們能夠再多睡一會,我抱著犧牲自己幸福千萬的思想覺悟,灰溜溜的返回到了他打針的病房中。
顧允的輸液任務(wù)完成了四分之三,氣色也不像是夜里那么不濟(jì)憔悴了,他手里握著手機(jī),嘴巴里嚼著口香糖。
看見我回來了,仿若前兩個小時之前喊我滾的人不是他似的,若無其事,相當(dāng)自然的就來了這么一句:“我餓了。”
我無語的看了看站在一旁正準(zhǔn)備離開的孟穎,孟穎也聳了聳肩,嘴角泛笑道:“食堂7點(diǎn)鐘開門,正好我們一塊下去,吃完早餐我就要回家休息了。”
我很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的,早知道沒什么事,我就不該那么晚還要把你喊過來。”
我皺著眉向顧允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要感謝一下人家的探望和關(guān)心,可這個大白貓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又恢復(fù)了以往裝B的態(tài)度,傲慢的一言不發(fā)。
孺子不可教也,我心里嘀咕著,拉著孟穎的手下了樓,陪她簡單的吃了點(diǎn)早點(diǎn),便打包了顧允還算愛吃的豆腐腦和油條。
這才剛剛是早晨,顧允也只是昨兒個一天沒有在公司就位,這會的手機(jī)卻一直接個沒完。
待他真的講完了電話,豆腐腦也涼了小半,他矯情的就想挑三揀四,我卻立馬拿住勺子,像哄寶寶一樣,喂在了他的嘴邊。
許是我服侍他的行為令他心里舒坦,他居然真的吞了下去,脾氣也沒有了。
我拿另一只手試著去摸他的額頭,說道:“這會燒退了一些,你再躺在床上捂著被子睡一覺,醫(yī)生說了,等到下午沒別的大礙,咱們就可以出院了。”
顧允卻道:“不成,我一會就要去公司了,你要是困,就先回家休息。”
我說:“你這幅樣子,去公司給誰看喪氣呢,萬一又病倒了,我可沒力氣再把你背進(jìn)來了。”
他也急了,對我道:“你還來咒我?嫌我不夠慘是不是?你再說一遍!”
我倆大眼對著小眼,都在比誰的眼睛大,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就聽顧允說:“軍訓(xùn)那會,你也是這么個丑樣子,多管閑事!”
我一聽,來氣了,不服道:“我那時候是班長,我關(guān)心我的同班同學(xué),怎么就成了管閑事?難道還要把你自己一個人扔在校醫(yī)室里不聞不問?”
他不吭氣,臉上卻含著笑,把剩下的最后一口也吃完了。
這個人真怪,心情時好時壞,捉摸不透。
我拿起熱水壺,準(zhǔn)備給他倒水喝藥,水壺里的水卻見了底,便警告他不要亂動,自己去水房打水去了。
可等我一回來,房里的人沒影了!一問護(hù)士小姐才知道,這家伙一個電話接通后,拔了針管就撤退了。
我拉長個臉把退院手續(xù)辦完,臨走時,醫(yī)生還不忘給我添堵的說道:“你男朋友太任性,今晚要是忙完了,就趕快再來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