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踏進(jìn)那房間時,還是免不了震驚,雖說他早已知道余崇喜歡溫故,但當(dāng)看見余崇壓住溫故,一邊放肆地親吻,而溫故常年沒有表情的臉上帶著羞怯和迷醉,心下還是震驚了不少,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不過這驚艷的場面還是讓人難以接受。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jìn)來,溫故開始掙扎,可是余崇卻更加肆意,緊緊束縛住溫故,間或抬起頭來,看一眼蘇秦,眼里是輕蔑和不屑。蘇秦側(cè)眸,不顧這兩人的親昵,眼光在房間里尋找著,只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九尾的身影,他心下不免有些緊張,九尾若不在此處,還會被藏在哪里?
溫故用力掙脫余崇的束縛,眼角眉梢皆是緋紅的光景,害羞的表情雖是可愛,蘇秦看來卻是難以入目,英勇男兒,現(xiàn)下卻像一個姑娘一般,害羞帶怯。溫故狠狠剜了余崇一眼,看向蘇秦,蘇秦的恩情上一次幫忙看著白夏算是還了一回,可是義氣二字,卻應(yīng)當(dāng)是放在首位的。余崇從身后抱住溫故,眼角斜斜上挑,就這么看著蘇秦,一言不發(fā)。蘇秦緊緊抿住唇角,目光流轉(zhuǎn)間,卻是一無所獲。
“看你的臉,卻是好了?”余崇一手撫上溫故的耳朵,一邊懶洋洋地問道,“你和白夏在一起了?連那個詛咒都忘得一干二凈?”
蘇秦面色一僵,還是沉默,這種詛咒,怎么可能會忘記?雖是詛咒,也有破解之法,并非會一生無解。何況他已經(jīng)有了思路。
溫故突然蹲下身子,掙脫余崇的懷抱,說道:“我肚子疼。”語氣很是撒嬌,余崇連忙蹲下身去,將溫故打橫抱起,斥道:“哪里疼了?這么不小心,吃壞肚子了?”看似生氣,卻滿是心疼。余崇抱著溫故朝臥房走去,溫故的頭靠在余崇的臂彎,他看著蘇秦,朝一旁的桌子下方努努嘴,示意九尾的位置,蘇秦一看,明白這是溫故的提醒,待兩人離開,蘇秦趕緊走到那桌子下方,蹲下身子,果然,一團(tuán)淺藍(lán)色蜷縮在這臟兮兮的角落,身子幻化成幼年的狀態(tài),灰頭土臉,好不可憐!圓滾滾的眼睛就這么看著蘇秦,眼里淚珠開始打轉(zhuǎn),蘇秦見她這模樣只覺得心疼,他伸出手想要將九尾抱出來,可是九尾卻拼命的搖頭,示意眼前是有結(jié)界的,當(dāng)蘇秦輕易的穿過那層厚實的結(jié)界,將九尾抱出來時,九尾瞬間就汪汪的哭起來,聲音還是壓得低低的,啜泣著,不知道在傾瀉著什么。九尾的尾巴掉落下來,蘇秦看著只有八根,這是遭遇了什么?蘇秦詳細(xì)問道,九尾收住低低的啜泣,娓娓道來。
九尾原本是和白夏一起被關(guān)在那白色的棺材旁邊的,可是,蘇秦打開結(jié)界的時候由于強(qiáng)烈的震動,使她和白夏被隔開,白夏身上的鎖鏈?zhǔn)顾龥]有被沖擊開,可是九尾自己就是被強(qiáng)烈的墜落的雪花趕到了山崖邊,他便開始不知道白夏的位置了,只感覺到白夏是安全的,然后在山崖邊,九尾本以為自己可以逃脫了,可是,天邊卻飛來一根繩子,金色的軟繩,還能收放長短,自由變化粗細(xì),九尾頓時一驚,明白這是捆妖繩,轉(zhuǎn)身就跑,可是還是被捆綁在了一顆大樹上,受了好幾日風(fēng)雪的欺凌,好在期間有一個男子每日來為她送些飯食,燒火取暖,否則她這只靈獸,怕是要成為歷史上第一只被冷死餓死的狐貍了吧,她記得那一天下午,那個年輕人剛走不久,余崇就來了,束起繩子就將她裝進(jìn)了一個口袋,暗無天日。再一次見到陽光,就是在這個湖畔,每日都是無聊的生活,雖然飯食還會有,但她總是會想那個年輕人,還有白夏的安慰,至少她可以感受到白夏的喜怒哀樂。直到看見溫故前來,她才感覺看到了希望,只是溫故似乎只看見了余崇,對她好,卻不是喜愛。然后,她感覺到白夏似乎是被抓去了什么地方,只是她也找不到,只是知道白夏內(nèi)心充斥叫囂的都是恐懼,失望,悲傷與驚恐,于是她想向溫故求救,卻被余崇拉斷了一條尾巴,封印在桌子下面。
蘇秦抱著九尾,內(nèi)心很是復(fù)雜,白夏怕是對他很失望吧。
“對了!”九尾突然正經(jīng)地說道:“我的斷尾還在余崇手里,他可因此找到我們的下落我們需要拿回來。”
蘇秦應(yīng)聲,算是答應(yīng),如果靠溫故幫忙,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余崇一整天都沒出現(xiàn),仿佛對九尾的封印被打破一無所知,然而但凡自己的封印被打破,都是會有所感知,除非,全神貫注于一件事情。
九尾溜到溫故的床邊,只有溫故一個人,獨(dú)自躺在被子里,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頸間是青紫色的痕跡,手腕上還有青紫的疤痕。溫故招招手,九尾遲疑著,還是上前,溫故摸摸她的頭頂,輕聲說:“我知道你們在等什么,今晚,我?guī)湍銈???旎厝グ伞?rdquo;
九尾猶豫半晌,甩甩尾巴,轉(zhuǎn)身離去。跳到蘇秦懷中,九尾悄聲說了溫故的話,蘇秦微微斂眉,不再言語。
夜,余崇準(zhǔn)備了飯食,邀請?zhí)K秦入席,蘇秦答應(yīng)下來。落座的時候,他看見余崇腰間是一個錦囊,內(nèi)里有淺藍(lán)色的毛發(fā)顯露出來,不知道是否是故意顯露出來的,蘇秦瞇起雙眼,緩緩坐下。九尾抓住蘇秦的衣角,躲在凳子后面,不敢看向余崇。溫故緩緩而來,煙紫色的紗衣顯得身姿越發(fā)曼妙,明明是一個少年,卻硬生生帶了一絲嫵媚的意味。
溫故端起酒壺,為二人斟酒,這酒壺經(jīng)過獨(dú)特的設(shè)計,是從皇宮里面流出來的雙酒道的酒壺,溫故在一邊下了曼陀羅粉,倒給了余崇,剩下的一邊,卻是開水。酒過三巡,三人看似談笑甚歡,殊不知已經(jīng)是暗潮涌動。余崇突然撐住自己的頭,聲音里滿是不安:“溫故,我頭疼,你幫我看看?”
溫故走過去,故意放慢了腳步,默數(shù)三秒,余崇果然暈倒。曼陀羅的計量有些大,預(yù)計余崇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溫故將那錦囊解下來,交到蘇秦手中,說道:“快去找白夏吧,你們分離了那么多年,是該好好生活一段時日了。”
蘇秦接過錦囊,將那尾巴拿出來,丟給九尾,身后就閃過一段勁風(fēng),是余崇!他面目猙獰,還帶著一臉的而不敢相信,他說道:“溫故,你騙我!蘇秦,你們聯(lián)合起來騙我!”
看著情緒失控的余崇,溫故趕緊將蘇秦支走,吼道:“你們快走!”蘇秦看了一眼溫故,問道:“你會沒事?”溫故將他們推出門外,將門緊緊關(guān)上:“不要回來!”
溫故轉(zhuǎn)身,緊緊抱住余崇:“我沒有騙你,我還在的,我不走!”余崇仿佛失控一般回抱住溫故,滾燙的而液體就像烙印,燙到溫故的心里。
蘇秦離開,九尾憑借敏銳得聽力,聽見屋內(nèi)衣服被撕裂的聲音,躲在蘇秦的懷里。風(fēng)模糊了九尾的話:“還好余崇是喜歡溫故的。”
不然,溫故只怕是會尸骨無存了吧。
回到江南那個客棧,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九尾開始擔(dān)心,白夏是被誰抓走了。蘇秦情緒有些低落,說道:“是連卿。”
九尾一驚:“連卿???他怎會!不是受傷了要睡個幾年?!”
“我也不知道為何。”蘇秦扶住額頭,“可能是有人相助吧。你可感覺到白夏在何處?”
九尾閉上眼睛,讓靈識發(fā)散出去,只是沒有任何收獲。
“我看到一個黑暗的房間,裝飾和天界的裝飾一模一樣,只是無法辨別方向。我只感覺到她內(nèi)心現(xiàn)在是思念,恐懼的。我不知道具體位置在何處!”
蘇秦嘆氣,只能根據(jù)他所知道的連卿的居所開始找了。
白夏坐在和自己在天界一模一樣的房間里,內(nèi)心是極度崩潰的額,每天,余崇都會帶著飯食過來與她一起吃飯。如果她拒絕,連卿就會強(qiáng)行扳開他的嘴,粗魯而又極盡溫柔的喂她吃飯,白夏受不了那種冰涼的觸感,她懷念蘇秦的溫暖的觸碰,九尾的調(diào)皮,秦暖和慕辰的關(guān)心,只是,這地方就像一座牢籠,沒有逃離的出口。
雖然錦衣玉食,可是難以掩蓋內(nèi)心的孤寂。白夏始終是想要接受外界的陽光的!
她記得有一次,她為了出去,盡量使自己鎮(zhèn)定,溫柔地對連卿說想要出去走走,可是,卻是被封印在輪椅里面,不能動彈,只可以雙目向四周看看,她想要借此為蘇秦傳遞信息,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被連卿帶回去,她已經(jīng)想不到什么法子能夠出去,精致的牢籠,讓她無法喘息。
時間匆匆,白夏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人間的回憶,好似漸漸遠(yuǎn)去,逐漸回憶的,是天界的記憶,只是依稀還能想起白辰,阿斯博達(dá),鐘離月,不知道秦暖姐的寶寶如何了。
一切,都像未知數(shù),束縛,就是一把枷鎖。
蘇秦一直在尋找,直到九尾可以隨意變化身形,感知白夏的感覺,始終沒有尋找到她,哪怕是一個路過,一個讓人魂牽夢縈的側(cè)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