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尷尬地站在舞臺中央,沒料想到那人竟然有如此要求,瞬間的慌亂過后,她竟覺得有些好笑,最近是她桃花泛濫還是怎么?兩個人接連向她求親?
還沒待她回答,那人直接走下臺,直直站在她面前:“聽聞白姑娘以一舞定情,本王不才,愿與姑娘一舞。”
白夏略微思索,退后一步:“請您欣賞便是。”
缺少了水袖,這純舞便會少一分靈氣,白夏便將甩袖的動作加以修改,以便換為獨(dú)舞。她在大殿中央,舒展著自己的身體,時而如一尾游魚,在海洋里游動,時而似一直飛鳥在天空翱翔,手臂有力地?fù)]動,并伴以擊掌,清脆悅耳,樂師們默契的輔以輕快的音樂,這也使阿斯博達(dá)無法嵌入這舞蹈中來。一舞畢,大家早已陶醉在舞姿之中,忘記了王的話語。她看向蘇秦,他含笑看著她,似乎暗含褒揚(yáng)。
阿斯博達(dá)退回座位,挑起嘴邊的微笑:“白姑娘舞罷,怕是累了,快回座上歇息吧。不過,姑娘這一舞,卻是更堅(jiān)定了本王欲娶之心。”
“吾王可切莫壞了人家的好姻緣。”秦暖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白夏看著她右邊眉尾的紅痣,認(rèn)出她就是剛才的領(lǐng)舞。
秦暖眼角眉梢皆帶風(fēng)情:“人家可就差拜天地了,吾王還是另覓佳人吧。”
阿斯博達(dá)似乎也不想和他們深入討論:“今日一睹中原舞蹈,甚是優(yōu)美,皆是祥瑞之兆,眾卿家繼續(xù)宴飲,切莫嚇了遠(yuǎn)道而來的貴客。”
白夏回到蘇秦身邊坐下,悄悄舒了一口氣,然后佯裝生氣:“都不會幫我。”
“呵……”清淺的笑聲,伴著舉到嘴邊的一口酒,蘇秦說:“你做的很好不是嗎?”
她就著蘇秦的手飲下酒:“看在你這么服務(wù)我的份上,暫時原諒你。”
語罷,白夏感覺到一道熾烈的目光烙印在她身上,她抬頭,阿斯博達(dá)正看著她,就像一頭即將捕獵的雄獅。
宴會很快結(jié)束,白夏跟著蘇秦往房間走去,晚上的酒似乎有些烈,她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連方向都快摸不清楚——她一向方向感極準(zhǔn)。
眼前似乎又閃過一些片段。
層巒疊嶂的山間,漂浮的云間,崎嶇的小路,最后定格在一片花海中央那巨大的樹冠上的房間里。有白衣女子在沉睡,另一玄衣男子坐在一旁,眼角眉梢全是寵溺,女子似乎醒來,男子刮刮她的鼻尖:“快起了,今日還要去赴宴的。”
女子?jì)珊┮恍Γ?ldquo;你親親我,我就去。”
男子無奈地在她額頭蜻蜓點(diǎn)水。女子俏皮地捧住他的臉,在他唇間一吻:“我說的是這個。”她跳下床,“走吧。”
……
白夏有些頭痛,好像是走進(jìn)了一間屋子,身邊是誰?
“阿秦——”
蘇秦聽見這昵稱,瞬間愣在原地。這是以往她撒嬌之時或者有壞主意時才會喚的名字。
“阿秦,你怎不理我?”白夏拉住他的袖子,“快些回去吧,我的酒還在玉蘭樹下頭。”
“阿秦!你要去哪里?”蘇秦拂開她的手,往外走去。
“阿秦,你站住!”
蘇秦就站在門邊,不動了。他想,白夏是喝醉了,才會想起什么了吧??墒沁@片刻的回憶與熟悉的呼喚,讓他悲愁交加。
白夏斜斜走向他,緊緊抱住他的腰,將頭埋進(jìn)他的胸膛:“阿秦,我以為你就這么丟下我了。”一向嫵媚的聲音變得軟軟糯糯,尾音略帶哭腔,惹人心疼。她抬頭,看進(jìn)他的眼。蘇秦看到她眼中是朦朧的醉意。
那句話,是當(dāng)年他出征魔界,帶了一身傷回來的時候,她一邊斥責(zé)一邊為他療傷,就這么問他的。
白夏仰頭,捧住他的臉,一如以前。
她看著他英俊的左臉,伸手撩開那右邊的面具,可是身體卻失了平衡,蘇秦不得不摟住她的腰。她有些不敢觸碰他的右臉,那金色的梵文就像烙印在她臉上一般,疼痛無比。
她最后還是抬手,觸碰著那梵文,她想要靠近他。她的目光鎖定他的嘴唇。蘇秦感受到她的目光,在她距離他一毫米的時候,在他感受到她醉酒的溫?zé)岬臍庀⒌臅r候,蘇秦按住她腰間穴位,打橫抱起她。
蘇秦嘆口氣,這時候,還是讓她睡一覺吧。
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進(jìn)來的時候,白夏突然想起昨晚,臉控制不住地紅了。
她走去外面的院子,卻覺得和昨日比起來,人煙甚是稀少。
身邊只有一個侍女,白夏只能問她了。
“今日這人都去哪兒了?”
那侍女頗有些慌亂,埋著頭:“聽聞今日中原江湖人士紛紛起義,都沖到了北漠的交界處啦,所有的男子皆出去應(yīng)戰(zhàn)了。”
白夏微微沉吟,選擇到前線探查探查。她也不顧身后侍女的呼喊,快步離開。
北漠交界,那天她和蘇秦進(jìn)來的地方,已經(jīng)布滿鮮血,橫尸遍野,地上的尸體上還夾雜著砂礫,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晴朗的天空天突然陰沉下來。
暴雨落下,打濕了北漠眾人的祈雨舊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