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是漸漸的暗了,月光柔和,輕柔的灑在眾人身上。
議論聲悄然消失。
崇禹踏上比試臺,朝白夏施以一禮,距離稍微有些近了,他可以聞見她身上淡淡的菡萏的清香。
“白姑娘,在下失禮了。”崇禹說罷,也沒管白夏微微掙扎,拉過她的手,在比試臺上旋出舞步。
有古琴伴奏潺潺響起,更添一抹柔情。
眾人眼中上演的就是一副才子佳人的圖畫。
但白夏的內(nèi)心卻極是不情愿的,可她為了顧全父親的面子還是忍了下來,畢竟,以后也許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想到此處,她心中不由黯然,腦海中模糊浮現(xiàn)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就是這一晃神,她踩了崇禹一腳,崇禹不得不暫時停下來。
白夏微微欠身,盡量壓抑自己的緊張,聲音依舊有些顫抖:“崇公子,白夏給你賠個不是。”看著崇禹潔白的鞋面被踩臟,想著他有輕微潔癖,她只能低聲下氣地道歉,生怕一個不妥當,壞了人家對白府的印象。
臺下,蘇秦看著她略微發(fā)紅的臉頰,深吸一口氣,飛身而上,打破局面:“崇公子,可愿一戰(zhàn)?”
靜默一瞬。
微風拂過,揚起蘇秦的一縷額發(fā):“崇公子不語,在下就當你應戰(zhàn)了。”
白夏愣愣沒有出聲,直到蘇秦將她輕輕牽下擂臺,對她耳語一句:“請相信在下。”她才回神,看著臺上準備比試的兩人,耳朵里酥酥麻麻,心里卻有些混亂。
她竟是期待蘇秦贏的。
擂臺上,因白夏的離開,變得劍拔弩張。眾人皆被吸引,期待一場酣暢的戰(zhàn)斗。
白夏看著蘇秦掏出一根手杖,通體漆黑,隱隱泛著金光,便知這不是凡物,而崇禹見了這手杖,卻是對著蘇秦拜下去,直接認輸,言語間皆是尊敬:“適才不知閣下身份,是在下唐突。這比試,崇某自知必輸無疑,就不再獻丑了。”語罷,直接下臺,目光看向白夏的方向,微微嘆氣。
臺下一陣唏噓,都是嘆惋這比試就猶如兒戲,然后便是對蘇秦身份的猜測。
然世人愚鈍,終是無果。
“今日之戰(zhàn),秦某勝之不武,實在羞愧,可窈窕淑女,君子好求。”蘇秦一邊說一邊走下擂臺,向白夏伸出手:“可愿和我一舞?”
白夏點頭,看著他的面具,將手放入他的手心,那手掌溫熱寬厚,帶著薄繭,卻奇異地帶著讓安心的力量,她這時也顧不上什么綱常倫理,還有她爹爹微皺的眉頭。江湖兒女,本就該敢愛敢恨,不拘小節(jié)的。
月光依舊柔和,和了微風,掀起衣袂,白夏的香囊散發(fā)出芬芳。
是醉人的味道。
白夏的舞,是在夢中學會的。說來可能沒人相信,但也就是事實。
舞名純。是白夏取的名字,她本以為沒有人會這舞蹈,可今日卻遇到了。
女子淺藍色的衣裙,浸潤了柔軟的月光,閃耀著,襯托肌膚更加瑩白,腰肢似楊柳般舞動,男子玄色的衣衫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舞步剛勁有力,支持著女子的旋轉(zhuǎn),又彰顯著氣概,整個舞蹈剛?cè)岵憩F(xiàn)著內(nèi)斂與張揚。
臺下眾人早已看呆,不知不覺間已被吸引。
白夏從未和一個人的舞步配合得如此完美,就像經(jīng)歷前世今生,自成默契。
她轉(zhuǎn)身,他便旋身接住她,她起舞,他便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給以支撐,可卻沒任何逾越之舉。
一場舞,酣暢淋漓。
一舞畢,掌聲如潮。
她微微低頭,任由蘇秦將自己牽下臺去。
白辰這才慢吞吞走上擂臺,不得已開口:“今日比試,老夫本以為獲得佳婿,卻不料更有才俊,只是嫁女還需慎重,老夫還需考量。”
“真是啰嗦。”白夏嘟嘴,臉微微鼓起,甚是可愛,蘇秦從內(nèi)心感到愉悅,是有多久,沒見過她此般模樣?
蘇秦帶她在臺下坐定,這才開口:“白姑娘,在下蘇秦,仰慕已久。”
白夏微微避開他的雙眸,因為看著他的眸子,就有一種暈眩的感覺:“如此甚好。”蘇秦忽然笑開:“是人好,還是仰慕于你好?”
白夏的臉不可抑制的紅了。她這是說了什么話?
蘇秦見她害羞的樣子,也不再逗弄她:“是在下唐突了。”
“我不介意的。”白夏垂下頭,掩去了眼中的羞澀,“今日還請在敝府客房歇息。”
回應是一句輕聲的“好”。
其實,對于這個可能成為夫婿的人,她還是很滿意的。
酒席也便散了,帶著眾人或滿意或遺憾或八卦的心,步入深夜。
白夏爬到正屋樓頂,卻意外發(fā)現(xiàn)蘇秦也在。他一腿伸直,一腿隨意地曲起,一手搭在上面,仰頭看天,眼中帶著繾綣柔情。聽見她的聲響,蘇秦轉(zhuǎn)頭看著她,深情不減:“白夏,如果我說我認識你,很久了,你愿意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