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尋

二重天,霹靂宮。

蘇秦透過已經(jīng)枯朽的窗欞,凝視著天邊不斷碰撞聚合的烏云。有閃電呼嘯著刺痛他的雙眼,雷聲轟鳴,仿佛他此刻內(nèi)心的震動。他向前邁出一步,牽動腳下由玄鐵制成的鎖鏈,發(fā)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尖銳,卻又提醒著他不可忘卻的曾經(jīng)。

雷神居住的霹靂宮一般無人把守,但當慕辰踢開宮殿大門時,看到的卻是一身白衣沾染著斑駁的血跡,失神望著天邊的蘇秦,頹廢而麻木——曾經(jīng)那個叱咤風云,意氣風發(fā)的戰(zhàn)神去哪里了?!

“她在白府。”慕辰輕聲而快速地告訴他,“明日下界武林大會,為她選親。你真的,不去?”

“呵……”明明是碎玉一般的聲音,卻帶著久未說話的沙啞,“你當我不想?尋了她那么多世,我何曾放棄過?只是我現(xiàn)下這般,如何……”

“這是我從老君那里奪得的仙丹,”慕辰從腰間摸出一把鑰匙,打開蘇秦腳下的鎖鏈,“昨日我尋了雷神喝酒,趁他喝醉偷偷拿的。你應該去的。”

蘇秦緩緩轉(zhuǎn)過頭來,左邊端的是豐神俊朗,而右臉上,卻是布滿著金色的梵文的刻痕——逆天者必誅之,這不過是他失敗的印記。他自嘲一笑,然后把身上的玉佩遞給慕辰,轉(zhuǎn)身:“它可佑你平安。再會。”

蘇秦走出宮殿,看到的是一排排訓練有素的天兵天將,為首的是他昔日的好友落淵,也是天界唯一的女將軍。

落淵看著他,眼含悲憫:“還不夠么?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不夠么?”

蘇秦也看著她,仿佛嘲笑般的:“夠不夠?感情是可以用多寡衡量的?”

“你走吧。”落淵一滯,狠狠閉上雙眸。她身后一個副將欲出聲制止,落淵卻抬起手:“讓他走吧。”

蘇秦看她一眼:“不要指望我感謝你。”說罷縱身一躍,化作一道流星,直沖而下。

落淵看他離開,淚水終于滑下。她身后的將士面面相覷,不發(fā)一言。

慕辰愣愣站在霹靂宮中,看著沾滿血跡的鎖鏈??諘绲膶m室里,只剩下震耳欲聾的雷聲。

凡塵,白府后院。

身穿寶石藍色衣裙的女子坐在秋千上,望著沉沉的夜空。

她白夏選擇夫婿,定是要情意相合的,沒有合適的,她寧愿孤獨終老。江湖兒女,總是要有追求自己幸福的勇氣。她喜歡跳舞,喜歡煉香調(diào)香,這是與生俱來的,只屬于她的天賦。比武招親?只是說辭罷了。女兒又如何?感覺不過是被當做工具養(yǎng)大的而已。

白夏嘆口氣,站起身來,比劃出起舞的姿勢,仿佛面對著舞伴,施下一禮。

朦朧月光下,藍衣女子翩然起舞,仿若一只翩躚的蝴蝶,她腰間的香囊隨之氤氳出馥郁的芳香。

天邊忽然劃過一道流星,瑩白的顏色,仿佛觸動她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她停下舞步,閉上眼,睫毛如同蝶翼般顫動,希望明日,會有好的結(jié)果。

不管還要輾轉(zhuǎn)多久,就算是永遠,我也不會放棄每一個靠近你身邊的機會。

——蘇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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