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茗訕訕地從聶允的身上翻下來,紅著臉看著聶允起身將衣物整理好。
想著自己先前竟然還讓那個傳話太監(jiān)看到自己跨坐在聶允身上,杜玉茗轉(zhuǎn)過身子躲到了小角落里,不去看聶允。
“有膽子撲倒朕,現(xiàn)在倒沒膽子看朕了?”
聶允一本正經(jīng)道。
看著杜玉茗還是躲在小角落里不敢說話,若不是御書房里聶沐與李昱還等著,真想好好逗弄她一番。
聶允對著杜玉茗的背影沉沉笑了笑,又斂了表情,出門去會聶沐與李昱了。
御書房中李昱雖淡定從容,但是一旁的聶沐卻等得焦急。
自從上次御書房與阿茗在門口匆匆一面,聶允帶著怒氣帶走阿茗后,他就越發(fā)擔心阿茗的處境。
這一次入宮來見聶允雖說是為出征西塚作謀劃,也是想再見阿茗一面。
此時,聶允已從大門走了進來。
“臣見過皇上。”
李昱拉了還在發(fā)呆的聶沐跪下。
“你們都起來吧。”
“謝皇上。”
聶允穩(wěn)穩(wěn)坐在主位上,這才問二人道:“后日兩位卿家便要出征,今日半夜來御書房尋朕所為何事?”
“皇上,臣與永安王兩人臨時有了戰(zhàn)事上的變動,想要稟告皇上。”
“戰(zhàn)術(shù)一事,你們二人不早已與歐陽太尉等人商議好了呈給朕了嗎,如今出征在即,你們又有什么計劃?”
聶沐上前一步。
“皇上,臣請命,明日先帶一萬人馬突襲西塚,打他摩多一個措手不及。”
“為何?”
聶允皺眉,聶沐缺少經(jīng)驗,如今又突然想要變動戰(zhàn)術(shù),是太過輕敵么。
李昱四下望了一下,才上步到聶允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臣今日夜巡軍營,發(fā)現(xiàn)一個士兵鬼鬼祟祟的,后來抓住他發(fā)現(xiàn)他身上攜帶著我們的作戰(zhàn)圖,本想要審問,不想他竟吞毒自殺了,在他的身上還發(fā)現(xiàn)了摩多國的獨有刺青。”
“臣與永安王擔心我們出征西塚之事已經(jīng)被透露給摩多國,便想要臨時改變計劃,先發(fā)制人,突襲摩多國。”
聶允的眉頭擰地更緊了,
“你們是說軍隊里已經(jīng)有摩多國的奸細混進來了。”
“是的,皇上。”
“所以皇上,臣以為既然我們的作戰(zhàn)計劃有可能已經(jīng)被摩多國知道了,我們現(xiàn)在一定要及時改變戰(zhàn)術(shù),臣只要皇上給臣一萬最精銳的部隊,不日臣便將給拂花帶回捷報。”
聶沐半跪在聶允面前,堅定地說道。
聶允卻搖了搖頭。
“永安王你尚未經(jīng)歷過沙場,朕是不會交予你一萬最精銳的部隊的。
朕最多會給你五千的精銳部隊,剩下五千人,你自己去軍人里挑選。
如若摩多國真的如我們先前猜測的只是外強中干,朕給你的人已經(jīng)足矣。
如若摩多國已不同于先時,朕給你的五千精銳兵馬也足以保護你突圍。”
聶允淡然地看著聶沐,就好像不是在與聶沐談論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尋常談話而已。
李昱有些不忍。
“皇上,永安王初次出戰(zhàn)。一萬精銳人馬是有些多了,但臣以為還是應當給永安王八千精銳人馬,以防不時之需。”
“朕十五平定荒海部落,也只帶了三千精兵,永安王如今十七,又有李將軍后援,何懼之有?
而且朕不是在和你們討價還價,
如果永安王膽怯了,朕便將你放在后方,拂花國自然會有能將愿意頂上。”
聶允看向聶沐,目光深邃。
李昱還想再說,卻被聶沐一把攔住。
“臣并未畏懼,就這參差一萬精兵與尋常軍人混雜便可。”
聶沐抱拳,身子挺得筆直。
聶允見了聶沐的意氣,微微點了點頭。
“那聶沐你是想何時出發(fā)?”
“臣等今日才抓了奸細,想必這個消息還沒傳到摩多人耳中,臣以為應于明日子時之前帶人馬從大營出發(fā),才可不泄露了先機。”
“永安王所言有理。那李卿家又準備如何?”
“臣還是按先前的安排后日出征,混淆了摩多國的視聽,掩護永安王爺?shù)南刃胁筷牎?rdquo;
“李卿家所言不差。”
聶允贊同李昱的觀點,如果貿(mào)然讓李昱提前出征,恐怕會引起摩多國的警惕,那聶沐的突襲恐怕會加了不少難度。
“既然如此,永安王。”
“臣在。”
“朕命你作為先行突襲隊,今日便待兵馬出征西塚。”
“臣定不負皇上所望!”
“那李卿家,永安王你們現(xiàn)在就下去準備出征事宜吧。”
“是。臣等告退。”
“嗯。”
聶允看著兩人退出去的身影有些頭疼。
他有預感這次摩多國一戰(zhàn)絕不會那么簡單。
摩多國是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兵西塚的,又是如何在拂花國的軍隊里混入奸細的。
“鴻影。”
“臣在。”
梁上跳下一個男子。
“告訴追風,讓他叫梅影盯著點,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稟報我。”
“是。”
男子又迅速地堙沒在了黑暗中。
“篤篤篤。”
緊閉的御書房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
“皇上,永安王求見。”
聶沐?
聶允奇怪,先前聶沐不是走了嗎,怎么又折回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皇上。”
聶沐半跪在地。
“永安王不是去準備出征了,如今來見朕又是為何事。”
“臣有一個請求。”
“哦?”
聶允挑眉。
“臣想請皇上在臣戰(zhàn)勝歸來后賜給臣一個恩典。”
“什么恩典。”
“這個臣不想說,但絕不是圖謀拂花國利益的便是。還請皇上答應聶沐。”
聶允見聶沐一副堅定地樣子,隱約覺得聶沐的請求必然是與杜玉茗有關的。
“要是朕不允呢?”
“永安王可執(zhí)意不說,但朕也沒有必要應允于你,將軍出征本就應戰(zhàn)勝而歸,這不是永安王向朕要恩典的原因。”
聶允的嘴角掛著笑,目光卻是輕蔑的。
聶沐頓時感覺自己魯莽,
“是臣妄想,還請皇上見諒。”
“臣現(xiàn)在就退下去準備出征事宜了。”
“嗯。”
聶沐向后退,正要走出門,只聽聶允冷冷地說道。
“朕的東西就是拂花國的利益,還請永安王謹記。”
“臣自會銘記于心。”
聶沐并未透徹理解聶允之話,就應下了,匆匆從御書房離去去挑選兵馬了。
御書房霎時又恢復了安靜。
聶允又看了幾時西塚的地圖,細細圈畫,不知不覺已入了深夜。
雖是深夜,房外的夏日蟬鳴聲卻還是陣陣。
不知杜玉茗睡了沒有。
聶允勾唇,起身向勤政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