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碧始終一言不發(fā),因為她不知道要說什么!
從王大夫判斷夫人所中之毒正是毒箭木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脫離了她的掌控,當日青黛中毒,她給她服下的不過是芷夕給的解毒丸,她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成分是什么!
想來是當初她給李媽媽的解毒丸成分早已被祺祥夫人破解,且里面正好含有紅背竹竿草,而豆蔻又參與毒箭木的整個過程,所以祺祥夫人才會規(guī)劃出這個殺招。
祺祥夫人此番布置可謂天衣無縫,馬上便會“人證物證俱全”,她們謀害姨娘一事也會坐實。
這時候,簾子忽然被掀開,丫鬟慌忙來報:“老夫人,不好了!王媽媽拿起毒箭木的時候不小心劃開了手,已經(jīng)……已經(jīng)斷氣了!”
消息一出,屋內(nèi)頓時炸開鍋,就連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人,也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王媽媽可是伺候老夫人幾十年的老奴才,老夫人一聽,手中的茶盞鏗然落地,她呆木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已是怒不可遏,沖上前就捏住掐住朱成碧的脖子,怒道:“小賤人!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朱成碧扳開她的手,起身迅速退后一步,遠離發(fā)狂的老夫人,冷冷地道:“我是堂堂丞相府千金,一個老奴才死了,又并非我親自動的手,祖母為此就要我的命,也不怕陛下怪罪下來影響到父親。”
“你!”老夫人居高臨下地指著朱成碧鼻子,卻是沒有再度捏她的打算,只是厲聲道,“好!好!好!為了王媽媽我不能殺了你,但是為了老十,我就不信辦不了你!”
朱成碧脊背挺直,與青黛一起將如意夫人護在身后,字字鏗鏘,擲地有聲:“祖母,別忘了我娘親是正妻,一品誥命夫人,位份甚至高過祺祥夫人這個平妻,按照大梁的律法,嫡妻可以隨意處置妾室,且不說我與娘親并沒有下毒,就算娘親真把她處死,那又怎樣?”
祺祥夫人冷冷一笑,道:“成碧,恐怕你還不知道,前幾日十姨娘在街上救下一個險些被馬車碾過得孩子,那人正是寧王的孫子,寧王已經(jīng)書文奏啟陛下,陛下圣旨下來,封了十姨娘正六品安人!她有品銜在身,毒殺安人可是死罪!”
居然連這個都安排好了,朱成碧不由得有些凜然,為今唯一能證明她們清白的便是十姨娘的真正死因,但老夫人又豈可放過這個機會讓人去驗尸?
怪不得十姨娘的穿著更加華貴了,原來早就封了安人,偏生這個消息沒有傳到她們梨香園。
老夫人又被祺祥夫人攙回座位,重重地哼了一聲,眼里閃過恨意和快感,“如今既有老十身邊的丫鬟證明在梨香園喝了茶水,又又祺祥證明你們的殺人動機,加上豆蔻證實你們有毒箭木和解藥,還且還搜出物證,你們還有何話說?”
所有的情緒都掩于入骨的淡定之下,朱成碧緩緩道:“十姨娘既是六品安人,祖母便沒有私設(shè)公堂的權(quán)利,此事還需交給朝廷定奪才是,祖母曉得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