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捂住泊泊而出的鮮血,這家伙,就跟不要命似的著急地往外冒,我只感覺腦子越來越暈,身體也越來越輕,游浮塵一把擁住我。
“狐貍,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醫(yī)館?”游浮塵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狐九幺先是一愣,接著重重地嘆了口氣,“什么醫(yī)館,現(xiàn)在那叫醫(yī)院。嗨,算了,等以后再和你說吧。”
說完,伸手攔下一輛出租,游浮塵也顧不得驚奇,抱著我著急地坐進車子里。
車子一路飛馳,很快就來到醫(yī)院門口,狐九幺先下了車,打開車門,想要從游浮塵手中將我接過去,游浮塵一躲,徑直抱著我下了車。
狐九幺伸著手,僵在原地,最后,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老人頭扔給司機。
司機找好零錢,再抬頭,卻也看不到剛剛那個俊俏的小伙子了。
終于,游浮塵在狐九幺的幫助下,找到了大夫,可是,大夫告訴我們,我的傷口很深,還有感染的跡象,需要住院,游浮塵這次倒是迷茫地看了一眼狐九幺,征詢他的意見。
狐九幺點點頭,又著急忙荒的辦好了住院,時間已經(jīng)傍晚了。
“夏落,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點兒?”游浮塵看著我,那眼神,怎么那么溫柔呢?
我沉浸在那樣的溫柔里面,差點回不了神,可是,心里又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他不是人,是個僵尸,你們兩個不同路。
心里一驚,為什么我會想到這個,難不成我心里對他有了想法不成?
看著我驚疑不定地眼神緊緊等著他,游浮塵奇怪地皺起眉頭,“怎么了,我哪里不對勁嗎?”
我訕訕的笑了笑,“我餓了。”恰好此時肚子傳來咕咕叫的聲音,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游浮塵神情放輕松了下來,“狐貍已經(jīng)去買吃的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再堅持一會兒。”
正說著,一股飯菜的香氣飄進鼻孔。
“夏落,看我給你弄來了什么,這是毛血旺,這是大棗人參當(dāng)歸湯,還有很多,都是補血益氣的好東西。”
“你快點兒吃吧,聽說一會兒你的主治大夫忙完了就要過來給你檢查,抓緊時間快點吃飽了。”狐貍喋喋不休地介紹著他的成果,忙不迭地坐到我床邊,和我邀功。
我看著小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和補血沾上邊的菜飯,心里一陣好笑,卻也充滿了感動,從小到大,除了我父母哥哥以外,還沒人對我這么好過。游浮塵和狐九幺,你們是上輩子欠了我嗎?
“狐九幺,我們一起吃吧。”我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是知道他不喜歡吃什么豬血羊血的。
狐九幺臉色一垮,可是看著我故做期待的樣子,只好認命地夾起一筷子塞進嘴里,迅速咽了下去。
我心里偷笑,也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這時,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
“每次你都用這一招,你不煩我都煩了,你自己就感覺不到這么做太傷人了嗎?”一個男聲中氣十足的響起。
我好奇地向門口望過去,就看見幾個護士大夫推著一個病床進到病房,后面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一臉不爽地跟在后面,剛剛那道喊聲估計就是出自這個男人之口。
而病床上,躺著一個看起來很虛弱的女人,三十左右,一臉蒼白的病容,只是,眼神充滿了哀傷地看著那個寫滿一臉不爽的男人。
護士拿著紙筆開始盤問中年男人女人的病史什么的,男人對著護士也是一臉的不耐煩:“問問問,我們一個月幾乎就來一次,她什么情況你們不知道?每次都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對著護士發(fā)完牢騷,忍不住又氣勢洶洶地指著病床上的女人。
“湯念喜,你以后要是還這樣,我們干脆就離婚算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說話,怎么說,病床上躺著的也是一個病人啊,而且聽他的話,還是他老婆。
這時,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形從門口閃了進來,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一雙熠熠生輝的雙眸,一個人怎么可以有那么亮的眼睛呢?
來人穿著雪白的大褂,眼睛又圓又亮又大,眉毛黝黑微微上挑,眼角也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嘴唇不薄不厚,唇形美好性感,膚色白皙,這個男人生的可真是好看。
好吧,不得不承認,雖然我這個人很特殊,但也不影響我的審美,美男美女誰不愛看呢。
“房子諾,你鬧什么鬧,這里是醫(yī)院,再怎么說,你妻子現(xiàn)在還是一個病人,請你克制一點兒。”
男人聲音溫潤好聽,可是里面夾著不容反抗的力度。
房子諾看到來人,神情變得虛了起來,口氣也軟了許多:“毛醫(yī)生,不是我發(fā)脾氣,實在她太氣人了,每次都鬧這一出,誰也受不了啊。”
“好了,先安頓好她,你們兩個人還是需要好好溝通。”毛醫(yī)生囑咐好房子諾,來到女人的床邊,按照流程走了一遍,護士給女人打上點滴,那個毛醫(yī)生朝我看了過來。
正好,我也朝他正望著,一下,我們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我一時有些呆愣了。
他拿著聽診器來到我床前,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飯菜,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雖然失血是需要補補,但一次不能補得太多。”
狐九幺嘿嘿訕笑了幾聲,連忙將飯菜撤了下去。
來到近前,我覺得這個醫(yī)生更完美了,甚至我還聞到他身上淡淡地一股馨香,似乎是什么植物的味道。
“池夏落,對吧。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毛九銘。”他客氣地先自我介紹了一番,然后拿起聽診器朝我胸前移動。
毛九銘,聽著怎么那么,噢,狐九幺,怎么感覺這兩個人的名字似乎如出一轍呢。
而游浮塵神色一變,一臉緊張,一把擋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
毛九銘也是一愣,“我要給她作檢查,聽聽心肺什么的。”
我心里一嘆,忘了這個游浮塵是古人,可能接受不了男女授受吧,可是狐九幺也是千年之前的啊,果然,妖精就是多變,更容易接受新事物。
“浮塵,沒關(guān)系,就是貼著衣服用聽診器聽一聽。”我只好和游浮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可是,接下來,游浮塵還是一臉不能接受的表情看著毛九銘將聽診器貼在我的胸口,后背,眼眸里更是射出一股懾人的光芒。
我都感覺有些渾身不自在,可是人家毛大夫依舊氣定神閑地給我檢查完畢,又看了看傷口,“身體其他狀況都不錯,就是傷口有些感染,夜里可能會發(fā)熱,你們注意些,待會兒給你打上點滴,很快就會好的。”
最后,毛九銘送給我一個明媚的微笑,我心里一跳,哎呀,沒事沖我笑干嘛,我感覺心臟都加快跳動了。
雖然狐九幺和游浮塵長相都很俊美出眾,狐九幺更是生的一張魅惑眾生的臉,可惜,他們是異類,我這心里還是有些邁不開。
我看著毛九銘瀟灑的背影,目光不經(jīng)意瞥到那個女人身上,突然,眉間又是一痛,眼前也模糊了起來。
我就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看起起來很奇怪,不說她的臉色白中透著一股青灰,單說她身上,那道朦朦朧朧的影子是什么東西?
看了一眼游浮塵,發(fā)現(xiàn)他神色平靜,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難道不是鬼魂?那又是什么呢?
“夏落,你看什么呢?”游浮塵扶著我躺下,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游離,奇怪地問道。
“我... ...”我不知該怎么說,因為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當(dāng)那個叫房子諾的男人進來的時候,那個女人眼里亮了一下,那道影子也往她的身體里縮了一點兒。
我躺在床上,耳朵卻聽著那邊的動靜,就聽見那個房子諾大力嘆了一聲。
“念喜,這次我是很認真的和你說,如果你再這么無理取鬧,甚至總是以性命威脅我,那么我覺得我們的婚姻實在沒什么意思了,要不然等你好了,我們就去將離婚手續(xù)辦了吧。”
男人這次沒有大喊大叫,而是十分平靜,平靜的有些可怕。
我輕輕轉(zhuǎn)過頭,看向那邊,不由得驚訝地張大嘴,就見那個念喜身上的影子竟然已經(jīng)出來了大半!
這,怎么一會兒縮進去,一會兒又飄出來,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實在沒有頭緒,也不敢去問身邊的游浮塵,畢竟我們又不認識人家。
這時,我聽見那個女人念喜輕輕柔柔地聲音:“果然,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對嗎?你就想和我離婚,好娶你那個漂亮的女秘書。”
念喜得聲音里盛滿了凄涼和怨憤,她眼里全是失望和痛心地望著房子諾。
房子諾一愣,緊接著面上一片怒容,那怒氣將他的眉頭高高挑起,鼻翼兩邊輕輕煽動,伸手指著念喜,咬緊牙,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味道:“你,你,沒想到你還這么說,你不是懷疑我和你妹妹,就是懷疑我和女秘書,你的心怎么那么臟呢,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樣的一個人嗎?好了好了,我什么也不說了,這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
房子諾恨恨地說完,一甩手,出了病房。
我則分明地看到女人身上的那道影子居然噌地一下從女人的身體里竄了出去,直奔病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