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嫣自己心頭也是縈著無限愁緒,沒有多余的言語去安慰李理,只隨著他一起往回走,一直走到驛館與戚家分叉口的時候,李理方回頭拱手說了句:“今日實在是叨擾戚小姐了。”
“無妨,三皇子言重。”戚嫣亦是回禮,爾后便往回走去。
剛走進巷子里,戚嫣就聽得墻上有人輕輕喚了自己一聲,“戚姑娘。”
戚嫣被這聲音駭了一跳,還以為是李琰,抬頭一看見是祁輕候,這才舒了一口氣。
祁輕候見四下里無人,這才從墻上跳了下來,問了戚嫣一句:“戚姑娘帶三皇子去侯府了?”
“是……”戚嫣瞧著祁輕候面上神色似是不好,趕緊問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不妥?”
祁輕候輕輕搖了搖頭,望著巷子口說了句:“并沒有什么不妥,只是從前姑姑入宮的時候和家里鬧了好大的別扭,我與這位堂弟也是沒什么交情,見他會去侯府感到奇怪罷了。”
戚嫣不知道怎么接祁輕候的話,一時間二人便都是無言,戚嫣猶豫了半晌,終是問了句:“大皇子和二皇子,祁公子瞧著誰堪為治世之才?”
“這事哪是我能妄議的,況我與大皇子及二皇子都不相熟,不好輕易評判,戚姑娘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祁輕候挑了挑眉,聲音仍舊和從前一般溫睿。
戚嫣瞧著祁輕候面上神色不像是說謊,這才舒了一口氣,搖頭淺笑道:“無事,不過隨便問一句罷了,祁公子要是沒有什么旁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祁輕候點了點頭,然戚嫣剛往前走了一步,祁輕候就在后頭小小聲說了句:“戚姑娘,三皇子怕是要請求皇上重查當年寧國候府一事。”
戚嫣趕緊回頭,擰眉問了句:“祁公子怎么知道?”
“我猜的,”祁輕候捏著袖角,若有所思,“這幾日皇上召見過我?guī)状?,雖是他并未說起過先年侯府一事,可我猜,皇上要重查當年之事了,可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十幾年,不是說翻案就翻案的,今日見你帶著三皇子往寧國候府去,我才想起來,此事若是由三皇子提出,也算是名正言順。”
三皇子生母乃是祁家之女,現(xiàn)下皇上又是親臨黃州,三皇子要是當真請求徹查當年之事,皇上倒也真可以順勢答應下來。
“祁公子打算怎么辦?”戚嫣怎么也沒想到,雖是安遠王妃,可皇上卻是不聲不響地起了這個念頭,要是此事當真,那恐怕就很難壓下此事了。
可祁輕候現(xiàn)在到底根基尚是不穩(wěn),且他先前并沒有說他是祁家后人,恐怕等祁家當真翻了案,他也討不到好。如此一來,算計了許多,尚不知道會為誰做了嫁衣。
祁輕候顯然也是和戚嫣一樣的想法,搖了搖頭道:“沒有什么好辦法了,要是皇上的意思,恐怕就不好駁逆了,一切皆是造化,祁家先烈能夠洗清冤屈,我怎樣……也就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