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說瞎話是要遭天譴的,”剛剛躲避開的戚嫣在那豬和牛被趕來的官差制住之后走到趙華面前笑了一句,“趙公子且請記住一句話,就算母豬上樹,我都不會和趙公子用兩情相悅這四個字牽扯在一起。”
眾人的嗤笑聲如鋒利的刀刃,趙華耐不住,趕緊起身匆匆往外走去,誰料還未走上幾步,便被一人絆了一下。
趙華的“對不住”還未從喉嚨口冒出來就化作了一口唾沫徑直落在了那人身上。
只見那人衣衫雖是干凈無塵卻是縫縫補補瞧不出本來面目,一看便是出身窮困,趙華與這人撞了一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戚嫣出了人群,當即便踹了那人一腳罵了句:“什么混賬東西!也敢擋著大爺?shù)娜ヂ罚?rdquo;
趙華的腳落在那人身上的時候,他的拳頭便立刻握了起來,然而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卻又松了開來,趙華見那人握拳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一見他根本不敢抬頭更不敢來打自己便又罵了一句:“瞧瞧!你還有理了不成!信不信大爺今個兒打斷你的腿!”
趙華說著就又要抬腳去踹,那人躲閃不及,直接被趙華踹翻在地,烏發(fā)旁落,這才叫人看見他的半張臉。
旁邊亦是有人低語了幾句,誰也不知道這人是何時來的黃州,不過黃州卻是有好些人都認識他,誰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混喚他一句“阿俊”,這男子生得委實好看,面目清朗劍眉星眸,只可惜一雙眸子里總是沒有光彩,日日苦讀詩書,卻也沒見著他考出什么功名來。
見趙華這般毒打阿俊,旁邊也是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可也不好出頭。趙華見阿俊不反抗就是打得越來越厲害,像是要把這幾日受的委屈全部發(fā)泄出來一般。
趙華這廂打得起勁,并沒有瞧見旁邊的人,一個橫踢腿便是掃到了過路人,趙華正發(fā)泄得起勁,哪里注意到自己踢到了誰,罵罵咧咧就轉(zhuǎn)過了頭去,然后又生生咽下了自己接下來的話。
那人墨發(fā)玉冠,一雙上揚的桃花眼里帶著的都是不可一世,身上衣物與手上執(zhí)著的扇子一瞧就不是凡品,趙華咽下一口唾沫,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見那人搖扇一笑,挑眉問了一句:“繼續(xù)說啊,我他娘的怎么了?”
趙華不過是平日里裝出一副溫潤書生的樣子罷了,從前在方州的時候罵人嫖妓欺軟怕硬的事情他做的比誰都多,本來到了黃州他也是好生收斂著自己的性子,也實在是這幾日受得氣太多,又好不容易抓著這么一個好欺負的,這才一時得意忘形了起來。
“還請這位公子見諒,在下不過……不過是教訓(xùn)一下這個叫花子罷了。”趙華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心里頭轉(zhuǎn)過萬千心緒,生怕自己惹著的這個大家公子脾氣不好。
蘇子榭揚唇一笑,滿面的姿韻生生逼退了這夏日艷陽,明晃晃地叫人不由得瞇起了眼睛來。
趙華聽見了蘇子榭的笑聲就是心頭一顫,又聽得他說了句:“我憑何見諒?”
趙華一聽蘇子榭的話就慌亂了起來,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手足無措地說了句:“公子若是心里頭不滿,便……便打罵一下小的吧……”
“打罵你?”蘇子榭又是仰頭哈哈一笑,直笑得旁邊有些男人都心神蕩漾了起來,“我今晨剛剛用玉蘭花水漱過口,用玫瑰花油潤過手,如何肯為你臟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