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見睿王爺和太妃,謝青瑤的一顆心頓時高高地懸了起來。
出門之前,青媚千叮萬囑,說是王妃待晚輩是很嚴(yán)厲的,王爺雖然性情溫和,卻讓人捉摸不透,在這兩人面前若是走錯了一步,招來殺身之禍都不稀奇!
對謝青瑤這樣的平民百姓來說,連一個縣太爺都是天上的人物,何況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王爺?嚴(yán)厲的太妃、捉摸不透的王爺,不知這二人是怎樣的兇神惡煞!
她越是不情愿,沈側(cè)妃攛掇得越起勁,謝青瑤這個小小的侍妾,自然是沒有反抗余地的。
萱福堂的門外站著幾個小丫鬟,人人屏息斂氣,一見便知規(guī)矩極嚴(yán),謝青瑤仿佛看到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有了這樣的覺悟,謝青瑤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下了。
兩位側(cè)妃行禮問了安,上方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難得你二人一起過來,都起來吧。那個孩子是誰?”
兩位側(cè)妃走到窗下的小幾旁邊坐了,謝青瑤尷尬地立在屋子中央,緊張得兩只手都絞在了一起。
梅側(cè)妃欠了欠身子,笑道:“這是跟沈妹妹一起進府里來的,姓謝,府里都叫她‘青姑娘’的。”
“青姑娘?進府三四個月了,還沒個正式的名分嗎?過來給我看看。”太妃向下方招了招手。
謝青瑤聽見叫她,心中雖怯,卻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再次屈膝行禮:“青瑤見過太妃,愿太妃福壽康寧。”
“小嘴倒是巧,抬起頭來。”太妃似乎頗為愉悅,溫和地吩咐道。
謝青瑤依言抬頭,竭力表現(xiàn)得溫順乖巧一點,在太妃審視她的同時,她也在悄悄地觀察著太妃的舉止,心中暗暗盤算著如何才能討得這個老太婆的歡心。
其實說是“老太婆”實在有些冤枉。這位太妃容顏秀麗、保養(yǎng)得意,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歲上下的模樣,實在稱不上一個“老”字。
太妃拉過謝青瑤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側(cè)過臉去向身旁的人笑道:“模樣極好,看上去性情也不錯,你怎么連個名分也不肯給人家?既然是你皇兄賞賜下來的人,你總不該虧待了人家才是!進府這么久你都沒收她,叫你皇兄知道了會怎么想?”
謝青瑤順著太妃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斜靠在軟榻上。這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身上卻仍舊披著厚厚的狐裘,面色略有些蒼白,似乎隱有病容。
這人想必就是睿王爺君御涵了。不知道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都有幾分相似,謝青瑤看見他,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把他與莫淺比較起來。
他的臉型似乎比莫淺哥的柔和一些,但莫淺哥的眼睛比他的亮,兩人的唇角都微微上翹,似乎永遠(yuǎn)帶著笑意……
接觸到君御涵疑惑的目光,謝青瑤心頭一顫,慌忙垂下頭去,再不敢亂看。
耳邊只聽到梅氏的聲音笑著回道:“青妹妹是伺候過爺?shù)?,只是奉茶的那日太妃恰好鳳體抱恙,所以……”
太妃怒聲斥道:“糊涂!我若是一直病著,這孩子就一直沒名沒分地放著不成?你們當(dāng)是一件小事,府里那些下人看見她不得寵,還不知道要怎樣作踐呢!你看看這孩子手上的老繭,不消說,定是被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當(dāng)下人使喚去做粗活了!我還指望著你們好好的給皇家開枝散葉呢,你就這么作踐我的兒媳婦?”
梅氏忙起身到屋子中間跪下,沈心妍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露出得意的神色。
君御涵始終沒有開口,太妃一語不發(fā)地喝完了一杯茶,過了半晌才冷聲吩咐梅氏道:“既然早已經(jīng)收了房,還等什么?趁今兒你們都在,這就封她做夫人吧!”
梅氏忙抬起頭來,急道:“太妃,此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