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癡情成笑話

不知道是該說胡宛兒的演技高超還是她的涵養(yǎng)極好,聽見葉思璉的話,雖然愣了片刻,滯了半會神,但很快她還是恢復(fù)了原來的神情,仿若剛剛?cè)~思璉所說過的話并不存在。

一番言辭沖突終是無果,很快便如同石沉大海般銷聲匿跡,只是她身旁人的灼熱視線令葉思璉無法忽視,微微側(cè)目正視著眼前的人,熟悉的容顏褪去了青澀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時間磨礪出來的成熟內(nèi)斂。

五官依舊未曾改變,只是原本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從黑框變成了金絲邊的眼鏡,鼻梁依舊高挺,削薄的唇畔微抿著,刻畫出無情冷漠的弧度,立體的五官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成為糾纏她的夢魘。

呵…不禁輕笑,曾經(jīng)?她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擺脫掉這張臉,他還是會無數(shù)次的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成為纏繞她的噩夢。

她想她恐怕窮其一生都忘不掉這個男人帶給她的一切,當(dāng)年他冷漠的神情,絕情的話語仿若還歷歷在目,言猶在耳般清晰,是這個名為周津澤的男人斷送了她的感情,將她的癡情化為一場啼笑皆非的笑話。

記憶就好像是短片在她腦里不斷盤旋回繞,她忘不了他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話,他說:“我一直都只是和你玩玩,你該不會當(dāng)真了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灰姑娘也妄想成為公主?真不知道是該說你童話故事看多了,還是應(yīng)該說你太天真了。”

眸底陰郁不散,看著周津澤的眼神越發(fā)淡漠,倏忽,她嘴角微彎,勾唇淺笑道:“周學(xué)長,好久不見。”

周津澤靜靜看著葉思璉,事實(shí)上,他從一進(jìn)屋視線就一直膠著在她身上,有驚艷也有糾結(jié),眸底是扯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情緒,聽見她清脆的聲音和她拉開距離,疏遠(yuǎn)客套的招呼,周津澤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頭,低沉的聲音戛然而起:“嗯,好久不見。”

三人之間的氣場氛圍怪異不堪,有心之人一看便知這趟水是不可以淌的,皆明哲保身作壁上觀。

羅萱見她三人氣氛委實(shí)不對勁,才匆匆寒暄了兩句,拉著葉思璉遠(yuǎn)離了戰(zhàn)場,將她拉到角落隱蔽處,看著她神色淡漠的樣子,努了努嘴,幾欲張口都沒有勇氣開口,好半晌,才憋悶不住,開口問道:“思璉,你還好嗎?對不起...我明知道你不想看到他們,還強(qiáng)拉著你留下來。”

葉思璉抬起眼眸睨了羅萱一眼,許久不曾做聲,羅萱心內(nèi)咯噔一下,其實(shí)她是心知肚明的,她很清楚葉思璉的底線,也知道她是不愿意再見到周津澤的,畢竟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是屈辱和難堪,那段記憶應(yīng)當(dāng)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

心內(nèi)忐忑,卻聽見了葉思璉漠然的話,她神色清淺開口道:“你明知道我不想見,那么你又為什么要請他們來?又為什么不讓我先行離開?”

羅萱怔了怔,看著冷漠的葉思璉,默了默,微抿唇,美眸內(nèi)滿是復(fù)雜,眸底閃過一抹愧疚,忽然,她重重嘆了一聲氣,半斂著眸子開口道:“思璉,你的想法我都清楚,可都這么久了,你也該醒醒了,你不能夠總是活在過去,活在那段痛苦的記憶中折磨自己。”

不能夠活在過去,眼眸瞳孔微縮,許久,她勾唇苦笑,這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二個跟她說讓她走出過去陰影的人了,難道她不想走出來嗎?可是誰又能告訴她該怎么走出來?

“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你。”

“總活在過去,不累嗎?”

“拒絕我才是你這輩子做出的最不明智的決定。”

這些支離破碎的片段話語就像是自動自發(fā)排好的音頻在她腦子里播放,她愣神,眼眸空洞無神,為什么她會突然間想起那個男人說過的話?

“思璉,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叫你,你都沒有反應(yīng)?”羅萱輕輕搖晃著葉思璉的胳膊,她才恍然回神,有些迷瞪的看著羅萱,神情恍惚的開口道:“怎么了?”

羅萱被葉思璉的話噎了噎,她還好意思問怎么了,就打她說完那話之后,她就變得奇奇怪怪,弄得她還以為是自己刺激的太過火了,導(dǎo)致她陷入了魔怔,才會這么著急的叫醒她。

葉思璉疲憊的抬手揉了揉額角,疲倦的開口道:“羅萱,我現(xiàn)在頭好疼,我先回家了,可以嗎?”

聞言,羅萱神情緊張的拉著葉思璉上下打量,擔(dān)心的開口道:“思璉,怎么突然間頭疼了?是感冒還是因?yàn)?..”

話說到一半,她識趣的閉上了嘴,懸崖勒馬,沒有再說出跟周津澤他們有關(guān)的話題,見葉思璉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羅萱提議道:“不行,你這個樣子回去也沒有個人在身邊照顧,我也不放心,這樣吧,你今晚留在這里休息,我現(xiàn)在扶你去我房間睡會。”

葉思璉眉頭緊蹙,剛想開口拒絕,奈何頭疼欲裂,只得乖乖被羅萱拖著上樓往她的房間走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現(xiàn)在只感覺到頭疼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樣,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到了房間,她幾乎視線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什么都暈著重影,思維混亂不堪,就好像是大腦程序錯亂,她無法思考任何的事情,只是感覺躺到了柔軟的床上,她才放松下了身心。

眼皮沉如大石,無法睜開,即使是用力都睜不開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最后徹底閉合,外界的一切她無從感知,只是耳朵邊似是還能聽見自家好友的話,她聽見羅萱說:“真是的,這么大人了,還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病怏怏的也不會去醫(yī)院看病。”

心內(nèi)微暖,她其實(shí)很想說她沒有生病,她只是突然間感覺到很疲憊,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間感覺到這么疲勞,她想開口解釋,可是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最后她只聽見一聲輕響,那是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她的思緒徹底陷入混沌,徹底與外界斷絕的聯(lián)系,陷入了昏睡之中。

只是尚存一絲理智之前,她似乎聽見了男人的說話聲,似乎是在跟人交談,最后她便沉睡過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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