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還有鼻息!她還有脈搏!她還沒死!我一定要救她!”
朱萸憤然地大聲吼道,他不準她死,不準!
雖然他心里清楚,方小芹那點殘存的氣息,只能叫氣若游絲,那時有時無的脈搏,只能叫脈搏微弱,但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看著他再次沖進了雨簾,那義無反顧的背影深深地刺痛了宋家珠的雙眼。
等朱萸回來的時候,背上背著一個身形微胖的白胡子老頭。老頭也是全身盡濕,一副落湯雞的狼狽模樣。而且那老頭鼻青臉腫的,似乎被人給打過。
“快……快給這位姑……姑娘看??!”
朱萸放下老頭指著躺在炕上的方小芹,氣喘吁吁地道,聲音里透著焦急。
“許郎中!”
宋大宏夫妻看清老頭時,驚呼出聲,沒想到朱萸真的把許郎中給請來了。
這老頭就是村子里的名醫(yī),許郎中,醫(yī)術(shù)高得很,方圓幾百里的人都認識他,找他看病的人自是不少。但他這個人不好說話,他看病收的錢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能看的起的。之前劉文翠想跟朱萸說的,正是請不起這個郎中的話。
朱萸能把他請到家里來,他們當然會感到驚訝了。心想這朱萸身上定是藏了一些銀子了。
而今許郎中在此,說不定方小芹真能撿回一條小命呢。
許郎中的臉色頗為不滿,他伸出右手輕輕地梳理著自己的濕發(fā),頗為不悅地瞪著屋中的眾人,又掃了一眼破舊的屋子,神色輕蔑的很,但一觸到朱萸凌厲的目光,他竟有些懼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傷臉,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了炕邊,給方小芹醫(yī)了起來。
方小芹的濕衣已經(jīng)被換了下來,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頭發(fā)仍是濕濕的,臉色仍是一片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看上去了無生氣。
許郎中凝視著方小芹這張稚嫩的小臉,莫名地對她生出一股親切之感來。他素來不喜窮人,但瞧著身為窮人的方小芹,他竟無半點嫌惡之意。
原本在朱萸背他來的時候,他并無救人之心,尤其是朱萸還是用此種蠻橫之法把他給背過來的,他更打定主意,無論那生病之人是誰,他都斷然不會救他,算是對于朱萸粗暴無禮的懲戒。
而今,眼瞧著奄奄一息的方小芹,他竟想趕快把她給救醒。
許郎中翻開方小芹的眼皮看了看,又掰開她的嘴瞧了瞧,然后一手診脈,一手捋著自己的白胡子,蹙著花白的老眉思忖著。
他年近七旬,白胡子,花白的眉毛,頭發(fā)卻是黑如烏墨。眾人皆猜,他定是服了什么靈丹妙藥才會保得一頭黑發(fā)不會變白。
屋中靜悄悄的,眾人都看著許郎中,誰也不敢說一句話。
朱萸也是一雙桃花眼緊緊地盯著他,他是有些懷疑這位許郎中的本事,但如今除了相信他,也別無他法了。
過了許久,才聽到許郎中長吁一口氣,緩緩地從方小芹的脈搏上移開了自己診脈的手指。
“怎樣?”
朱萸迫不及待地問道。他自是十分的心急了。